傅松苦笑道:“不改不行了,还得继续做减法,但怎么做减法、减到什么程度我还没想好,关键是远景集团未来的定位是什么,我现在有些糊涂了。”
沈红想了想道:“现在的远景集团更像是个综合性的投资集团,农业作为主业在集团中占比越来越小。我在南加大的时候上过一门选修课,讲的是企业的经营模式。远景集团目前的经营模式是过去很多大型企业所推崇的纵向一体化经营模式,也就是从所有权上控制整条产业链上的所有环节。
这种模式虽然强化了企业对经营各环节的控制力和市场地位,降低了不确定性和经营成本,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如果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贪多嚼不烂,大而不精,而且任何一个环节上的风险都有可能传递到所有环节上。”
傅松虽然对她说的这些东西有些不以为然,国外的大和尚来国内的庙里很容易把经念歪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国外的这套理论还是有可以借鉴之处的,而且跟自己做减法的理念不谋而合。
胡子眉毛一把抓,很容易什么都抓不住,还有可能把胡子、眉毛扯下来。
于是他对沈红道:“要不你辛苦一下,帮我研究研究怎么改?”
沈红毫不犹豫拒绝道:“这事儿你别找我,我自己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香江总部的战略咨询部是吃白饭的吗?你让他们研究啊,他们要是没这个水平,那就从国外找专业的咨询机构。”
傅松笑道:“行吧,下午我就安排下去。”
赶到粮食学院时还没到饭点,来的时候也没给傅华打电话,害怕她早早地去吃饭,所以在校门口停好车,傅松就拉着沈红急匆匆地往里走。
今天是周末,傅松寻思着刚开学没多久,大侄女应该在宿舍休息吧,于是一路打听来到财会专业的女生宿舍楼。
傅松一个大老爷们儿自然进不去,沈红便自告奋勇地跑进去找人。
没一会人沈红一个人出来了,笑着道:“不在宿舍,听说在教室里自习呢,大侄女还挺用功的嘛。”
傅松道,“她明年毕业,想读研究生,离研究生考试也没几个月了。”
沈红惊讶道:“她还要读研究生?天呐,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叔叔,还上什么学,就整天在家睡大觉得了。”
傅松笑骂道:“没出息!你书香门第,不用努力也能上北大清华,咱们是泥腿子,不拼命哪行?”
沈红不满道:“你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靠家里才考上清华的,咱俩换换,你给我考个清华试试。”
傅松:“……。”
他娘的,这话让老子怎么接,老子高考物理不及格,还考清华,能上山大已经是老傅家祖坟冒青烟了!
沈红见他一张臭脸,得意地笑笑,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也就能在学校和学历上压他一头了,其他方面都是他压着自己。
至于在床上……,一半一半吧。
傅华在教室里正对着考研数学题使劲的时候,旁边的同学突然用笔捅了捅她胳膊:“是不是找你的?”
傅华往门口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连忙跑了出去。
“三叔,你怎么来了?”
不过,看到傅松身旁的沈红时,她明显一愣,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傅松笑道:“我来金陵办点事儿,顺道看看你,怎么我不能来?还是怕我来?”
“哪有!”傅华目光重新落到沈红身上,问道:“三叔,这位是……。”
傅松面不改色道:“哦,她是我的同事,你叫她沈阿姨吧。”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还是叫我姐吧。”沈红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把傅松骂得狗血淋头,老娘有那么老吗?
傅华笑道:“就是,沈姐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
“哪里哪里。”沈红眉开眼笑道,热情地拉着傅华的手,“三十岁了,都成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