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铭是和初琳琳一起来的,手里还拎着东西。
“傅老师,我前段时间刚得了一份好茶,知道您喜欢喝茶,就借花献佛了。”
“金坛雀舌?这种茶在咱们这不常见。”傅松瞥了一眼茶叶包装,“现在学会收礼送礼了?”
章铭脸上的笑容一僵,老老实实道:“老师,你也知道在机关单位,有些事情没办法,大家都收了,我如果不收……。”
傅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机关单位,有一种礼是人人有份,上至领导下至最普通的办事员,甚至包括开车的司机啥的都不落空。
比如,领导下去视察工作,临走时人家给你车上塞上点土特产,像西瓜、苹果之类的,人家说都是自己种的,本来就是给职工们当福利,不往外卖,就是给领导尝尝鲜,让领导提点意见,以便今后改进。
别管是不是胡说八道,但至少话说得漂亮,作为领导,你能拒绝吗?
你是领导,或许你真不缺这点东西,但当你看到你的下属和司机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这种礼不代表啥,非要认真算的话,也只能算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嘛,大家收你就收,大家不收你就不收。
但如果大家都收了,你却不收,那你是怎么个意思?
就你清高?就你不贪?就你干净?
真这么做了,你马上就站到了领导和同事的对立面上,就这么简单。
现在和二十年后还不一样,观念如此,确实没办法,只能随大流。
初琳琳来了后,这里就没王永宏什么事儿了,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端茶递水的工作。
“哎呀,学姐,我自己来自己来!谢谢,谢谢!”章铭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单位里,见了初琳琳一口一个初总的叫着,到了傅松这里,马上改口叫学姐。
初琳琳其实真的不想管他的事儿,可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太能磨人了,最后实在被他烦得不行,就帮他给傅松打了这个电话。
所以,她对章铭也没什么好脸色,虽然谈不上多冷淡,但更谈不上多热情。
“可不敢当,咱俩又不是一个专业的。”初琳琳不咸不淡道。
章铭腆着脸道:“不是一个专业的也是学姐,傅老师,你说是不是?”
傅松翻翻眼皮道:“别耍嘴皮子了,找我啥事?”
章铭连忙放下茶杯,道:“傅老师,是这么回事。市里不是成立了个土地储备中心嘛,我被调过去做主任。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
傅松点点头道:“所以,你想请我去当这个主任?”
章铭被噎得够呛,讪讪道:“老师,您这话说的,您去当这个主任岂不是屈才了吗?”
傅松哼了哼道:“我现在都不当老师了。”
章铭马上陪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当年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候,咱俩配合得多默契……。”
“少来!”傅松笑骂道,“你小子打球一肚子坏水,净往下三路去招呼。不扯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土地储备是个新事物,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所以你没得抄,就抓瞎了。”
“……。”
章铭眼神有点幽怨,老师,咱说话能含蓄点不,别这么直白好不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谁去做这个主任,都差不多,让你这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人去干,确实难为你了。”
“对呀对呀!”章铭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困难,作为一个开拓者,白手起家,筚路蓝缕,干得不好,正常,但如果干得好,那么领导自然会记住你。
没人不想好好干,不想出成绩,所以他才急吼吼地要找傅松。
毕竟自己本来在建委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调去了土地储备中心,归根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