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一脸斯巴达:“你说啥?写书?出版?”
傅冬笑得直打跌:“不是,姐夫,你没睡醒吧,说什么胡话?”
李茂才瞪着傅冬道:“老子清醒得很!”
傅松怕他俩再掐起来,连忙道:“姐夫,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写的什么书?”
傅夏哼了一声道:“他能写什么?周易、八卦、风水这些糟粕,还出版呢,这叫什么,这叫宣传封建迷信!”
李茂才振振有词道:“人家王教授说了,风水也是一门科学,王教授的导师那是大知识分子,不也研究风水?”
傅夏翻了个白眼:“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了,折腾吧你。”
傅松算是听明白了,自己这个姐夫搞风水上瘾了,以前是理论联系实际,现在实践完了,又想回归到理论,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李茂才有没有能力出书暂且不说,单单凭他这份胆量和勇气,就值得肯定,也值得傅松帮这个忙。
当然,帮忙归帮忙,出书归出书,反正他对李茂才出书不抱什么希望——如果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都能出书,你让那些大学生的脸往哪放?
“书稿呢?我找人帮你看看。”
李茂才连忙从脚下拿起一个皮包,拉开拉链道:“都在这了。本来我想找王教授帮忙看看,又怕给他添麻烦,我知道你的面子大……。”
“行,找个时间我给他送过去。”傅松接过包瞅了一眼,惊讶道:“乖乖,姐夫,你写了不少嘛。”
李茂才嘿嘿笑道:“不多不多,二十多万不到三十万字,你姐帮我校的稿。”
傅夏连忙把头扭到一边,嘟囔道:“我是怕你给老三你丢人。”
傅松心里好笑,这两口子还真有意思,嘴上骂得很,其实心疼着呢。
傅夏见傅松笑得猥琐,拿着抹布作势抽他:“也别等了,吃完饭你就陪你姐夫去找那个王教授,免得你姐夫整天惦记着。”
傅松笑道:“你都发话了,我哪敢不办?”
下午,傅松和李茂才从王书合的办公室里出来,“老王,留步,刚才跟你说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刚才傅松告诉王书合市里马上要启动城市总体规划编制前期工作,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王书合现在是沐大城市规划研究所的所长,尽管这几年业务不断,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项目,还从来没接过地级市的城市总体规划。
按照常规,沐城上一轮的城市总体规划修编期限为1985-1992年,离下一轮规划启动还有两年时间,他跟别人一样,都以为还早着呢,但今天傅松却向他透露了内幕消息,而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价值千金,所以感激道:“知道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傅松笑道:“你还跟我还客气上了,走了。”
上了车后,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李茂才,傅松无奈地摇摇头,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王书合没明着说,但他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李茂才的书稿不过关。
说来也挺搞笑的,一般人过不了稿是因为内容差或者有逻辑硬伤,而李茂才肚子里货,写的东西不算差,问题就出在他的文字和结构上,用王书合的话来说,像乱成一团的毛线,得花大力气重新梳理。
傅松知道以李茂才的学历,他能走到今天已经很努力了,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许多同龄人。
他的那些同龄人也都跟他一样,正读着初中,突然就没学上了,如今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在混日子,而李茂才都要出书了!
李茂才如果还想更进一步,傅松觉得有点难为他了,当然,这不是他自己的错,一个小学文凭的人,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已经够好了。
只是,傅松从来没见过李茂才这种状态,像死了亲娘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于是劝道:“姐夫,想开点,再说王书合都说帮你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