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认为,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所以在沐城党政的两套班子里,他最欣赏的是跟自己有相似经历的王海英同志。
王海英出身建筑工程队,被很多人私下里戏称为瓦工,他当上沐城一把手后便经常在会议上自称铁匠,既照顾了王海英的情绪,又狠狠地打了某些人的脸。
过了?
傅松瞥了陈建设一眼,老子眼睛又不瞎,还看不出你幸灾乐祸?
二月二,龙抬头。
早上放了一挂鞭炮,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宣告了1990年春节的正式结束。
吃早饭的时候,梁希道:“我上午九点有个会,要提前去准备一下,过会儿你送儿子去幼儿园。”
傅松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傅声远,道:“幼儿园就在沐大旁边,你顺路送过去就得了。”
“我去早了幼儿园都还没开门,把他一个人扔那边?再说了,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送过他上学吗?”
“得得,我送我送,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两天老子没交公粮?不对啊,是她不想要,老子想交都没地方交啊!
幼儿园九点开门,傅松八点四十五到那的时候,已经有老师在门口等着接孩子。
傅声远从车上笨拙地爬下来,突然听到有人喊:“傅声远!”
“范依然!”傅声远立刻迈着小短跑到范依然跟前,然后抓着范依然的小手道:“依依,你想我没?”
“不想!”范依然脆声道。
傅声远道:“你骗人,上个星期一你还说想我呢。”
范依然比傅声远高半个头,居高临下敲了敲他额头:“是你先骗人,昨天说好了去少年宫玩,你怎么没去?”
傅声远马上蔫了,回头幽怨地看了看傅松,道:“我爸妈没时间,娟姨要上课,也没时间。”
“好吧,事出有因,这次我原谅你了。”
……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卿卿我我的时候,傅松和寅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今天怎么是你来送孩子?”
“我家那位是个大忙人,地球少了她都要停转,我们家我最清闲。”
“傅老板,你真会开玩笑。要说清闲,我才是真的清闲,你是假清闲。”
“有的人看起来很忙,其实是瞎忙,就比如我,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意义,却又不得不做,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寅蕾扑哧一笑:“你这话说的,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我记得《围城》里有这么几句话,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城堡外的人想冲进去,城堡里的人想逃出来。你想冲进城堡来,我家老范经常抱怨太闲了,整天在单位里喝茶看报纸,想冲出城堡而不可得。”
女人的文青病一发作起来,傅松大感吃不消。
《围城》他在大学时候囫囵吞枣般看过一遍,过去了将近十年,早就忘光了,唯一记得最有名的一句话,还是老钱媳妇儿杨绛在电视剧《围城》片头上写道:“《围城》的主要内涵是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至于这部电视剧,至今还未播出,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今年上半年的某个时间播出。
钱夫人的这句话算是给电视剧《围城》做的一个短序,寅蕾方才借用这几句话来调侃还是非常恰当的。
体制是一座牢笼,傅松冲出去后,又开始怀念体制内的好,尽管这种怀念仅仅是出于一种人际交往中的客套,但体制内的这种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而寅蕾家的老范,久在体制内,渴望着冲出去,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冲出去……
傅松突然觉得似乎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温婉的黄梅戏演员了,以前只知道她黄梅戏唱的动听,嗓音像百灵鸟一样雀跃,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温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