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强三个人走了过来,曹建民道:“种的是棉花,长势不太好,今年秋天肯定欠收,不过聊胜于无,这两百多亩地估计能产五万多斤棉花。”
“这个产量有多低?”沐城是不种棉花的,傅松对棉花不太了解,而且今天是第一见到棉花幼株。
曹建民道:“国内高产棉花一般为亩产七八百斤,中产亩产五六百斤,低产亩产三四百斤。这块地亩产最多两百斤,不能再高了。”
苏强说:“一号试验田代表的是透水透气性良好的砂壤,是所有试验田中条件最好的,明年基本上能把盐分降到千分之十以下,只要肥力跟得上,后年就能大规模种庄稼了。”
傅松跳下路基,来到试验田里,蹲下抓起一把泥土,用力一搓,果然是砂壤,“这种土壤大概有多少亩?”
冯保国道:“将近两万亩,都在内陆地区,离海岸线较远,地下水位比较低,受海水倒灌的影响较小。”
“两万亩?曹教授,您觉得这片土地种什么比较好?”
曹建民说:“我有两个建议,一个是继续种棉花,但棉花对地力的破坏比较大,需要注意培肥;一个是种耐盐苜蓿或者多年生耐盐植被,这样不需要投入太大,就能够为土壤提供足够的腐殖质,达到培肥的效果。”
傅松苦笑道:“一个是马上就能有收益的的,一个是长期见效的,曹教授,您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曹建民不厚道地笑笑,说:“其实种棉花的效益并不高,现在棉花也卖不上价钱。”
傅松知道曹建民说的是事实,这年头原材料价格普遍偏低,而工业品价格却高得离谱,这就是所谓的工农业剪刀差。
这也是为什么傅松坚持做农业的同时,还要完善上下游产业链,无论是饲料加工还是水果深加工,都是为了补齐单纯做农业的短板,提高投入产出效率,降低经营风险。
傅松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于升:“咱们沐城纺织厂现在效益咋样?”
于升算是沐城纺织厂的子弟,但对纺织厂的怨念不轻,撇撇嘴道:“半死不活,工资都发不出来,哼,早晚得关门倒闭。”
棉纺厂的效益差,无非是设备陈旧、技术落后,只要熟练工人还在,等更新设备,引进技术后,效益自然就会好起来。
“他们有没有合资的打算?”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是,傅厂长,你不会想跟市纺织厂合资吧?市纺织厂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不值当。”
傅松不置可否地笑笑,扔下泥土拍拍手道:“走吧,到2号试验田看看。”
2号试验田在1号试验田的东边,离海很近,站在手扶拖拉机的后斗上远眺,视线可及之处,黄蓝相交,黄的是挟带泥沙的河水,蓝的是海水。
一行人跳下田坎,来到2号试验田里,苏强一边走一边介绍:“2号试验田离海岸线太近,地下水位高,海水倒灌严重,所以排水就成了重中之重。傅总你看,2号田的排水沟,深三米五,比1号试验田的排水沟深1米,排水量超过12立方米每秒。那个是排水竖井,跟排水沟结合使用,能够将地下水位控制在一米五以下。”
……
2号试验田明显比1号试验田的情况复杂,排水沟不仅深,而且间隔更小,工程量也更大,单位面积的施工成本是一号试验田的一点五倍。
“我真没想到治理盐碱地还有这么多道道,我以为掘开河堤大水漫灌冲冲就完事了。唉,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冯保国道:“大水漫灌不能说不对,但只治标不治本。如果不把深层的土壤盐分洗走,过不了多久,底层的土壤盐分就会在毛细作用下来到土壤表层,这就是返盐现象。常见的作物根系一般都在0-20厘米的土壤表层,所以返盐对作物的危害是最大的,这也是盐碱地治理的重点和难点。”
傅松感慨道:“多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