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松看来,这些老艺术家属于“人民艺术家”,是人类精神文明的工程师,除此之外的才叫戏子。
但尊重归尊重,真摊到自己身上,他是不乐意的。如果自己的孩子告诉自己要当演员、当歌手,他的态度跟杨巧兰一模一样,先拿棍子打断腿再说!
“您老可饶了我吧,我家里穷,哪来的钱去拜师?”
冯老头儿一想也对,除了那些家里本来就从事这个行当的,在那个年代有谁会去专门学这东西。
喝了一口茶,冯老头儿道:“看你这么闲,要不跟我一起去京剧团耍吧,就你这手艺,只要去了,我退位让贤,让你做二胡首席!”
“啥?”傅松愣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好笑道:“你让我去京剧团拉二胡?”
“咋了?你别小瞧我们京剧团,虽然都是退休的老东西,但水平在整个沐城数一数二,去年还上过省电视台呢。”
傅松笑着摆摆手道:“您老误会了,我没瞧不起你们京剧团。”
冯老头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你答应了?”
傅松连忙道:“我可没答应,没时间去啊。”
天气暖和后,冯老头儿经常看到傅松大白天在家闲着“无所事事”,要么在院子里溜达,要么去海边溜达,要么就像现在一样,边喝茶边晒太阳。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就多了句嘴。
在他看来,年轻人就应该出去上班挣钱,哪有整天在家呆着的道理?
所以,对于傅松说没时间去,他是坚决不信的。
“没时间?你整天在家闲着,怎么就没时间?我们京剧团真的不错啊,要不明天你先去瞅瞅?”
傅松有些无奈道:“我在家呆着也没闲着啊,真有事情,囔,写东西呢。”
冯老头儿瞥了一眼桌上的稿纸,伸手拿起来,一边看一边嘟囔:“我看看你这个大忙人能写些啥东西。”
“城市规划与耕地保护若干问题的思考,嗬,这个题目可真够大的。”冯老头儿抬起头笑呵呵道,“你辞职前是搞什么的?”
傅松道:“沐大当地理老师。”
“地理老师?”冯老头儿纳闷极了,“大学老师不错啊,怎么辞职了?”
傅松半真半假道:“学历太低,在单位混不下去,只好去读个研究生充充电。”
“你呀,嘴里没一句实话!”冯老头儿摇摇头,当大学老师跟读研究生一点都不冲突,就算想全职读研究生,最多办个停薪留职,关系留在学校,根本用不着辞职。再说了,现在研究生比本科生金贵多了,老师去读研,单位绝对是鼎力支持,不仅不会设置障碍,相反还要为老师们提供各种便利。
冯老头儿抱着好奇的心态看起稿子,稿子上的字体比较潦草,而且改动很多,看得出来这篇文章确实用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读着读着,冯老头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连忙从上衣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许多城市规划不考虑客观实际,迎合长官意志,追求高起点、高标准、超常规……。啧啧,你倒是挺敢说的,不过却是大实话。”
傅松不知道他什么底细,打了个哈哈道:“都是一家之言,您姑且看着。”
“城市性质都想上档次,目标定得很高,似乎这样城市的知名度就会大。城市性质上存在着一种提高城市行政级别的趋势,没设市的要设市,县级市要升为地级市,地级市要升为副省级市。这种在城市性质上不顾客观需要与自身能力,攀高、求全的倾向,不仅造成所确定的城市性质不科学、不实际,无法正确指导城市发展方向,更重要的是容易使人们淡化保护耕地的意识,激起占地建设的狂热。在目前建设资金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开发面铺得太大,势必造成大量土地闲置和耕地浪费。”
读到这,冯老头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摘下老花镜道:“你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