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竹梅似乎变聪明了,跳出了粮食减产原因这一具体问题,根本不和傅松纠缠,直接来了个黑虎掏心,问题直指他这次调查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只要质疑成功,那萧竹梅就能轻而易举地推翻傅松的结论和观点。
傅松的观点既然被证明是不正确的,与之相反,那就证明了萧竹梅的观点是正确的。
嘶……,这小娘们儿的用心真歹毒!
这是要撅老子的根儿啊!
必须反击!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萧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在整体上采用的是简单随机抽样方法,同时又根据调查对象的经济状况、文化水平、家庭成员构成等因素,对调查样本进行了分层。从统计结果的显著性来看,是经得起检验的。”
喝了口茶,傅松又继续道:“至于你说两个县不具备代表性,这一点我原则上同意。受限于调研条件和时间,我只能有多大的锅做多大的饭。但我在研究过程中并没忽略两个县域之间的差异,通过整群抽样的方法,对两个县的调查数据进行了对比分析,结果表明了两个县之间虽然存在差异,但这种差异对问题的结论并不具备决定性作用。所以,我不认为我的调查方法存在问题。”
萧竹梅心里同样诧异于傅松的专业水平,更让她吃惊的是傅松的反应能力,自己刚提出质疑,他马上就能用逻辑严谨的语言进行反驳,并且反驳的理由连她都找不出错漏。
难道就此认输,承认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不!他的观点绝对是错的!
萧竹梅轻轻地摇了摇头,尽管没有挑出傅松的差错,但她依然坚持自己是对的,傅松的观点是错的。
这不是什么意气之争。
沉默了几秒钟,萧竹梅抬头看着傅松,语气坚定地说:“傅松同志,你的意见我会如实上报,但同样地,我会在后面附上我的看法。这不是我对你有什么偏见,更不是意气之争,你要知道这事儿到底有多大……,所以请你理解。”
傅松点点头:“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我非常理解。”
从最初的学术讨论发展到针锋相对的辩论,这是傅松和萧竹梅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从虽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傅松可以指责萧竹梅这种人,但站在萧竹梅的立场上,显然她的做法不仅没什么错,反而应该值得表扬,毕竟她在努力地维护本部门、本集体的利益。
傅松突然想起了正在隔壁跟沈校长喝茶的魏奇峰,不由得笑了,这事儿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似乎一下子想通了魏奇峰离场的原因,无他,肯定是以魏奇峰为代表的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与计委农经司的意见相左。
魏奇峰的观点应该跟自己一样,将矛头直指农业政策失当,否则不至于搞这么一出戏。
这事儿已经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还是装糊涂吧。
魏奇峰临走的时候,向傅松索要那份调研报告。
尽管傅松认为魏奇峰拿到了调研报告也没什么卵用,但他想了想还是给了。
只要有一丝能帮到魏奇峰的机会,他就不能轻易放过,万一他的这份调研报告真的有用呢?
当然,傅松并不觉得自己的脸有月球那么大,这么做纯粹是让自己少些愧疚,多点心安。
父老乡亲们,老子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些了。
……
天气越来越冷,一场大雪不期而至,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天两夜,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白色。
裹着军大衣冲进办公楼,感受到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傅松这才好受了点,被冻得发麻的脸终于有了知觉。
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前来打水的于欣,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脸蛋红扑扑的。
只是这件羽绒服有点厚了,根本展现不出她的好身材。
收回遗憾的目光,傅松笑着打招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