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塔的门很小，得弯着腰才能挤进去。
封口处也不是门板，而是门帘。
江小夜伸手去拨开门帘，只觉得手感奇特，像是发丝。
李天生突然道。
“江大人可知这是什么？”
道人道。
“龙阳柳。”
所谓龙阳柳，便是于一年阳气之极的端午，取未破身的男童头发制成。
李天生道。
“我们在这安全，阴魂厉鬼不敢靠近，这龙阳柳于鬼物，犹如人见烈火，不得不避。”
弓着身从门里钻进去，内侧是个小通道，周边全是龙阳柳。
发丝密密麻麻抚摸全身。
鸡皮疙瘩瞬间跳起来。
好在，这通道极短，不过几步，江小夜加快脚步，刚冲出发丝得包围，眼前黑暗中隐约点出密密麻麻的人头。
将手上油灯高举，便看清了那佛像。
一尊尊佛像倒垂下来。
当然于塔而言，佛像是正坐，他们才是踩在天花板上漫步的那个。
这许许多多的佛像，宝相庄严，怒目金刚，开怀大笑，栩栩如生。
身上还有经文，仿佛能听到有声音诵读。
抑扬顿挫，余音袅袅…
恍惚中，手心被刺，银雪刀提醒，才让江小夜回过神来。
去看道人，居然眯着眼笑，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江小夜赶紧把道人晃晃。
道人也回神。
“好厉害的佛阵。”
李天生道。
“江大人果然厉害，不过越往下，这阵势越大，可定要小心。”
油灯朦胧的光照在李天生脸上，李天生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
有黑影从黑暗中飘荡，落在他的身后。
江小夜道。
“我发现，老将军同家人坐在一起时，不善言语，跟我们这些外人在一块儿，倒是话多了不少。”
李天生道。
“老夫脾气如此。”
江小夜便又问。
“老将军先前说，你那铃环族得部将是死于邪祟谋害，可几日前，那棺材被山鬼打开，我怎么发现，那人是中毒而亡呢？而且，老将军贵为朝廷大员，若真想找人下这地师佛塔，以老将军的人脉，有的是能人猛将可用，何必专挑我一个小小的文书？”
“老将军啊，我说，是不是那死掉的铃环族人发现了异常，所以老将军才投鼠忌器，不敢去找那些厉害的人了？”
李天生皱眉。
“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小夜笑道。
“我还想问问老将军是什么意思，自己的骨肉孙女生命攸关，你尚且淡然，今日来找我时，倒是神色激动，有些按耐不住。”
“老夫是为我那偏将所不值…”
“我可提起你那偏将了？老将军还真是念念不忘啊，既如此，为何不回头看看？”
李天生猛回头。
就看一鬼影自他身后飘荡
江小夜冷笑道。
“依本官之见，这才是真正的李老将军吧。而你，偏将大人，露出的马脚我太多了。”
从之前李天生很排外的把他请出去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时，江小夜就已经有怀疑，但此事重大不可乱言，现在左右不过他们三人，江小夜倒是能爽快的吐露心声了。
道人甩袖，便有黑白二符箓飞出。
一黑一白视为两仪。
两仪成形八卦自现。
被符光一照，那朦胧鬼影看的清楚，是一满目凄凉的精瘦老人，和旁边的李天生一模一样。
果然！
而李天生被符光一摄，便神色恍惚，一阴魂从身躯种被逼出。
见着阴魂，剑眉长目，虎背蜂腰，倒是长得不差，但因为表情狰狞，凶相难藏。
而这模样，倒是跟那李笑鸿相像。
江小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