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绳索寸寸收紧,呼入的空气逐渐榨干,秀秀挣脱不开,也呼不出声响,眼前阵阵发黑。
咔嚓——
身旁的立地的花瓶忽然被她挥舞的手臂打碎,脖颈上的绳索忽然松开。
充沛的空气霎时涌入鼻腔。
秀秀软到地上,半合着双眸,勉强看见一道瘦高的黑影从围墙上翻出去。
“秀秀!”
耳畔传来谢陵惊慌的喊声,秀秀吸了口气,打起精神,“阿陵,这里待不得了,我们快点走。”
脖颈上的痕迹应该十分明显,因为谢陵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眼睛也慢慢红起来。
“好。”
他们是慢慢看着这世道乱起来的,且年龄尚小,没有丝毫改变这乱世的能力。
瑶华身处其中,也不免心中升起一丝荒凉来。
不等晚上,谢陵就收拾好了东西,他们一同上了山,藏在挖好的地窖里。
地窖里准备了很多过冬的东西,这是秀秀花了好多天,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的,瑶华是亲身参与其中的,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想象得到秀秀为了活下来有多努力,更别说谢陵了。
“阿陵,我已经托人送信了,等父兄他们回来,我们就回去。”
“好。”
从方才起,谢陵就一直很乖顺。
“都听你的。”
秀秀重新露出笑来,“你累了吧,快快歇下。”
她刚要转身去收拾东西,有人就拉住了她的手。
“秀秀,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寻死觅活。”谢陵微微攥起拳头,又缓缓松开,“以后这些,都让我来做吧。”
这一年中,秀秀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承担下所有的事情,父兄杳无音信,她不敢去思考最坏的结果,只能用琐事来麻痹自己。
这个女孩坚强柔韧,瑶华很佩服她。
换位思考,倘若换做是她,恐怕很难会做到这个份上。
自从这日起,两人相处时,就好像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瑶华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
冬去春来,山上却仍是光秃秃的,秀秀种下的种子一个都没有发芽,谢陵掘土一瞧,种子发黑发霉,早就已经坏死了。
“我确实是按照书上所写那般种下的。”两个人蹲在种子前面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季节的问题?”谢陵小心发出疑问。
秀秀摇头,粮食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饿死了。
“是不是要施肥?”谢陵挠挠下巴,
舞刀弄枪的事情他还行,像这些他却一窍不通。
“我施过肥了。”秀秀很困扰,唯独瑶华知道,这是因为那一场浩劫,土地已经被污染了,就算他们想破脑袋,尝试再多的法子,也种不出粮食来。
“兴许是土地的问题。”谢陵冥思苦想,终于说到了重点。
土地问题非他们可以解决,两人不得不放弃种粮食的想法。
“山上的那些动物都变异了。”秀秀神色凝重,“打回来的猎物有毒,也不能吃。”
他们的粮食,最多只能再坚持半年。
因为缺乏粮食,外面也乱成了一锅粥,有一日,他们还看见大街旁边有人公然屠宰活人。
那可是他们的同类!
“不如,我们往南走?”谢陵小心提出建议。
如今城中已然开始抱团,有看不顺眼的人,或是一些落单的,弱小的人,也通常都会被当做人牲,肆意屠/杀。
他们二人寡不敌众,长此以往,定然会引来那些人的注意力。
听说南方水土肥沃,想来应该适宜种植。
可是秀秀一直待在这里,就是想等她的父兄,她会同意吗?
“好。”出乎意外,秀秀答应了,“可是往南方走,必须要从
城里经过。”
这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