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辞毕竟是从小被虐到大的,内心不可谓不强大,情绪平复得也快。
在鹤颂泽又一次忐忑地看向她的时候,她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了,就是突然被绑架,吓到了。”
那些话,可不像是一个被绑架吓到的人说得出来的,但鹤颂泽知道她不想说,也没拆穿她,只是问:“这次要住院多久?”
白穗辞耸了耸肩:“看医生咯,现在还不清楚。”
鹤颂泽点点头:“那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可别。”白穗辞一边喝粥一边说:“你个大忙人,忙你的就好了,我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事儿。”
鹤颂泽给她剥了个鸡蛋,递给她:“都是朋友,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对朋友,热情非常。”
“喔。”白穗辞知道他是在安慰她,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咯咯”笑了起来。
她想,鹤颂泽真是个好人,跟她才几面之缘,就又是租她房子,又是来探病的。
不像盛境渊,不爱她,还曾经给她虚妄的希望,让她怀了他的孩子,还抛弃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仅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愧疚之意,还和凶手做一丘之貉,助纣为虐。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过他什么,要遭他这么对待。
她曾经爱过他,她自作孽,她认。
可孩子是无辜的,这也是他的孩子,他甚至还害得她,这辈子都可能再也当不了妈妈。
这些害死她孩子的人,每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要让白寅初如数奉还,首先,得让她彻底失去盛境渊的荫蔽。
所以,她要让盛境渊真正爱上她,让他为她所用,再在他最爱她的时候,把他丢掉。
身体正处于恢复期,白穗辞精神不济,觉很多,每次吃饱就困。
VIP病房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人吵她睡觉,这一觉睡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是被渴醒的。
微微睁开眼,视野还很模糊,只能分辨出天已经黑了,病房里也没开灯。
她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开口嗓音也沙哑,下意识说:“鹤颂泽,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她等了一会儿,病房里没有任何声音,难道他走了?
正想再睁眼看看,就听到沙发那有人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接着就响起了倒水的声音。
白穗辞闭着眼,累得不想说话,不知道怎么会越睡越累。
“起来。”
头顶上陡然响起声音,白穗辞愣了愣,这不是鹤颂泽的声音,这是……
她猛地睁开眼,盛境渊站在床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白穗辞脑子快速转动了一下,鹤颂泽估计是在她睡着之后就走了,而盛境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心知被叫错名字,盛境渊内心绝对不爽。
她坐起身,接过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决定还是先闹个脾气。
盛境渊问:“还要么。”
白穗辞摇头。
盛境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也没开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从她被绑架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三天了,盛境渊没来看过她一次,今天会过来,恐怕也是因为白寅初无恙了,他才忽然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受害者在这。
“好点了没?”盛境渊打破沉默。
白穗辞眨眨眼:“你说呢,盛总,我这受的可是无妄之灾。”
她语气听起来轻巧,但不无讥讽。
他皱眉:“好好说话。”
“这才三天而已,我就算是想忘了盛总当时做选择的时候是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的,一时之间也难以忘掉,虽然我知道姐姐是盛总你的心头肉,但我也是人,难免也会难过,你看不过去,就先走吧,免得在这,我又惹你不高兴。”
白穗辞说完,就扯过被子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盛境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