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昭实际上并非成徳皇帝同母所出的弟兄,但两人年龄相差了十六岁,成徳皇帝近乎是看着他长大。在他的心目中,这一个胞弟的分量比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都要重。
这个九皇弟出生前,他的生母为他母妃挡灾,被人做了筏子,冬夜里跪了整整四个时辰,落了病疾,以至出生后体寒多病。
若不是有大师送他护身器物,人也活不到这么大。
后来自己和其他兄弟争位,他又以十五岁的年幼身躯,不顾危险奔赴西境,守卫边土,收服了几位老将军,使他们心甘情愿投入自己阵营,臣服自己。
兄弟两人间的感情,远非其他可比。
这个凤家的丫头救了九皇弟,于他而言,也算得上半个恩人了。
“清歌丫头是怎么猜到有人会在山下刺杀烨王的?”成徳皇帝见她落了子,跟着在三子中间的一处放下一枚白子,捋了捋胡茬,温和问道。
见棋如人,秦玉娇见这一子,心下不由讶异,成徳皇帝在朝堂上手段一向温和,没想到他下棋的棋风竟如此老辣干脆。
这,并不像一个崇尚仁和的人应有的走法。
她沉吟片刻,回道
:“不敢隐瞒皇上,臣女虽在闺中,却有一个忧心国事的表哥,曾做随他参与过文会,听过京中学子对吴王的评价。吴王行事霸道没有规矩且记仇,圣上登基,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仇。”
成徳皇帝心中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责怪她和学子们罔论一位拥有封地的王爷逾越行为。
学子以后是要进入朝堂的,要是连国事都不关心,纵然学得满腹经纶也不堪大用。
秦玉娇顿了顿,又道:“那日臣女在相国寺礼佛,见灾后有人胡乱捏造,散步有损您圣誉的谣言,便想起了表哥的话,遂断定是吴王的人。”
成徳皇帝眼中有激赏之色,这么聪慧敏锐的心思,朝堂中一半以上的官员都难做的。
“而相国寺对大夏来说意义非凡,发生灾难定会有人来安抚寺众,我便大胆猜测,吴王既然能派人在寺中闹事,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玉娇并非单纯凭借前世推测,她尽管在府里地位尴尬,却也扮成男子确实参加过不少文会,多次与学子唇枪舌战,辩论朝事。
吴王反心,昭然若揭。
“好一个大胆猜测!你此举,称得上有勇有谋
了。”成徳皇帝抚掌一笑,看了坐在一侧认真喝茶的楚容昭一眼,有些明白九皇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了,大夏女子地位虽高,但也少有这样关心朝政又本身机敏动人的。
“你救了烨王,想要什么恩赏?”
“皇兄说的不错,你要什么赏赐,只要不算过分,皇兄与本王都可应允,”楚容昭重读了“不算过分”四字,提醒她不要太早暴露自己的抱负。
女子想入朝堂,不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秦玉娇心里淡定,道:“臣女也是误打误撞,当不得圣上如此褒奖。不过,圣上若是要赏,臣女可否求您给个恩典?”
“说来朕听听。”
秦玉娇自然沉得住气,答道:“臣女想求圣上,让臣女入学国子监。”
“嗯?”成徳皇帝微愣,本以为她会要个县主什么当当,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
楚容昭气息一滞,待反应过来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倒是聪明,懂得迂回。
秦玉娇垂首,语气中带了三分抱怨和不满道:“圣上,臣女曾上过女学,所学的都是些教授女子妇德妇工的东西。恕清歌无礼说一句冒犯
的话,若大夏的开国皇后和霍娇将军她们学的是这些,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