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娇眼看着书纸落地,面上笑容不改,“郡王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她扫向与自己一同参加刚刚那场文比的学子文人,复又收回目光,眼神冷淡落在李昱身上。
“我遵从夫子的命令,前来参加春日宴,自认并无得罪郡王之举。反倒是郡王,先是讥讽数落,明里称赞实则质疑我进入国子监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后又正义凌然地要考我。见文比结果出来,又空口白牙地说我找我代写,如今我证明了自己,又要再反咬一口吗?”
不少人亲眼见了来龙去脉,跟着帮腔。
“就是,小郡王要愿赌服输啊。”
“堂堂男子,怎能说话不算数。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看凤小姐也没有什么得意洋洋的意思,反倒是你,一直咬着人家不放。你说你,做文章也做不过人家,口舌功夫又差,只是让你大.大方方地认个错,还能少块肉不成!”
“御前弟子的文章自然不会差,小郡王不要,老夫要了!”
文韬书院的副院长胡冼自弟子松林郡王被羞辱走后,就一直绷着脸,这会儿见状反而故意一笑,冲门下学子道,“方琪,你去将文章捡起来,顺便给大家伙儿读读。”
当着圣上的面,国子监和太学的学子发生争斗,连他院内的弟子都被充作绿叶当配称,任由太学学子无情羞辱。
身为副院长,他就算不能为松林郡王讨个公道,那也得让圣上对文韬书院心生同情,往后多垂怜书院几分。
学子方琪期期艾艾地环视一圈,见夫子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吩咐。
他走到李昱和秦玉娇身边,朝秦玉娇挤出干巴巴的一个笑,眼中露出一丝丝敬佩。
“凤小姐,你真厉害!”
李昱牙咬得更紧,咯吱吱作响,表情狰狞难看。
这些捧高踩低的狗东西,全部该杀!
秦玉娇扫了方琪一眼,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文韬书院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发作,她并不意外。
先帝晚年的这数年间,任人唯亲,在选拔人才方面常常有破格之举。皇帝师父登基时间不久,无论是太学还是文韬书院等老牌书院,还以为他跟先帝一样,不少人想靠着夺取圣宠圣眷来巩固地位,获取更多的朝政利益与话语权。
不给个教训,他们是不会清醒过来的!
方琪被李昱盯得后背发麻,硬着头皮弯腰捡起文章,刚要看一眼就听到那边亭子传来一道充满威严的
男子声音。
“徐咏,这篇你也念念。”
成德皇帝没想到小弟子还留了一篇,惊讶之余笑着发话了,身着玄黑色龙纹朝服的坐在亭子里,一身帝王之气与威严,浑然没将闲杂人的动作放在心上。
“……”方琪露出尴尬之色,手里捧着薄薄的一张纸,像是捧着烫手山芋一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看向自家副院长。
副院长胡冼眼神暗了一下,心里闪过无数弯弯绕绕的念头,面上不露痕迹,笑呵呵道,“看我作甚,把东西给徐大人啊。”
“哦哦,”方琪忙不迭躬身恭敬地递过去。
国子监的两位夫子嗤鼻,轻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徐咏接过文章抖了抖书纸,轻咳一声,读道:“人人仁人人忍人,认仁人忍人刃人。仁人仁忍人人刃,人忍人人人人仁。忍人仁人任人刃,任人刃人任仁人。”
这次,不需他解释,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点头或摇头。
“可真是个聪颖的小姑娘!”福宁长公主扑哧一笑,遥看秦玉娇的眼神中带着和善,“你是凤右相家的长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