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娇没问秦老夫人,而是问她这个外祖母。
沈老夫人没有多想,这些年来,她把这个外孙女的脾性摸得很透彻,尽管刚才她的表现与往常有些不同,却并非不可理解。
换做是谁,被信任的贴身丫鬟推下水,都会愤怒。
“珊瑚这丫头平日里得了你的宠,却毛手毛脚的,竟在这喜庆日子里把你这个主子推下去,实在是不像话!”
说着,沈老夫人看向珊瑚,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愠怒,“你娘贺珍自小跟着娇娇的母亲,行事处处妥帖,为了陪在娇娇母亲身边,常年跟家人分居两府。
“念你小,专门把你带在身边,结果你半点没学到你娘的小心与机敏!犯了大错不及时向主子悔过,居然还嫁祸另一位主子!”
秦玉娇知道这话是在给珊瑚做梯子,嗤鼻冷哼,身子微颤装出气得发抖的样子。
珊瑚听闻沈老夫人提及情分,连忙磕头哭着求饶。
“小姐,奴婢当时没站稳,这才不小心推了您……婢子也吓蒙了,不是故意污蔑三小姐……您就看在我娘的面儿上,饶了奴婢这次吧。”
虽说老主子肯出面保住自己,但珊瑚还是害怕得紧。
秦玉娇扫了一眼被楚昫丢在地上的帕子。
“若我没拿
出这帕子作证,你是不是就咬死三小姐了?”
“……”珊瑚头上流出冷汗,此时否认已无益处,唯有认错,她哭道:“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也是怕小姐怪罪,才撒下谎话……”
“你怕被二姐怪罪,就把脏水扣我头上?”秦婵咬牙,回想方才被众人指证的境况和四皇子武断的审案方式,更是气的牙痒。
秦玉娇冷笑,“你倒是好本事,我落个水的功夫,你能买通这么多人帮你说话。连我云薇表姐都被你收买,全不顾我这个表妹的安危,句句为你帮腔。”
说到后面这句,她脸上闪过受伤之色。
秦婵愣了愣,“二姐,这可你冤枉她了,你掉下去后我一直在旁边,她没机会买通其他人。”
“没收买人心,表姐身边的下人们怎么一个劲儿地帮她说话?”秦玉娇反问。
珊瑚冷汗汩汩,她做这些本来就沈府指使的,这会儿推人之事暴露,尚可归结为毛躁不小心,后面的一切,说为巧合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她将头埋在地上磕个不停,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跟着小姐来沈府时,常常跟大家顽闹。他们是看在小姐面子上,才对我照顾一些……”
这话明显不足以取信。
沈老夫人闻言
暗叫不妙,瞥见秦老夫人喜怒不明的脸色,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外祖母的心肝啊,你表姐云薇对你如何,你这个做妹妹的还不清楚吗?知晓你爱苏绣,她专门跟绣娘学苏式刺绣,给你做香囊汗巾;你偶感风寒,她担忧得不行,去灵感寺里给你求平安符。”
“珊瑚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丫鬟,若非你素日宠信于她,你表姐绝不会轻信这贱婢的话!”
沈云薇送她的刺绣,是沈府满门都催命符。
秦玉娇忘不了,楚昫拿出她的贴身汗巾,指着上面字迹,说是她密令秦家谋害沈云薇,而后杀了她秦府满门!
至于平安符,呵,她死前才知道,灵感寺是那狗男女的幽会之所。
外面卖一文钱一张的符纸,骗了她那么多年!
见秦玉娇不搭声,秦老夫人又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沈老夫人心知这次不解释清楚,往后再要跟秦府往来,就比登天还难了。
她一时有些后悔让孙女沈云薇先离开了。
至少此时此刻,出面解释的人,不应该是自己这未曾目睹状况的老寿星。
她这位亲家母可不是一般后宅蠢妇。
云薇太大意了,导致痕迹露太多,想必她已经起了疑心!
沈老夫人看向珊瑚,眼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