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看到这张慈祥不失威严的面容,秦玉娇内心一阵激动。
前世父母去后,她恨二叔,更怨祖母偏心二叔,屡次恶言气她老人家,更在后来放下狠话,与秦家族人老死不相往来。
直至祖母病故,秦玉娇都没软下心肠见她一面……
恨意使人偏执,乱人心智。
她恨错了人,把血脉相连的亲人当做仇人,却从没想过,一手将她带大的祖母会有多失望。
秦老夫人已从宝莹口中得知姐妹二人间的矛盾,她本想大事化小悄悄压下,等回家再问个仔细,不曾想惊动了寿星,呼啦啦招来这么多人。
看着两个精怪活泼得过头的孙女,秦老夫人的眉头微拧,一眼就注意到二孙女罩着的宽大男子款式披风,还有她那湿漉漉浸着水的发丝,肃面冲身边大丫鬟连翘吩咐。
“先带二小姐去换衣裳。”
大户人家的千金出门,至少会带上一套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秦玉娇就近找了房间,换下湿透的衣物,用帕子擦拭发尾。
连翘默默收好了她的湿衣服,以及那件带着淡淡檀香味道的披风,她一言未说,利落地帮秦玉娇绞干头发、挽了个
飞仙髻,眉眼微垂藏住了心底翻涌的好奇与意外。
待秦玉娇返回廊桥,珊瑚正跪在地上哭诉。
“奴婢发誓,真的看见三小姐动手推二小姐了。老夫人,您可得为二小姐做主啊,大爷不在府上,您再不护着二小姐点,谁都能欺负她了。”
秦老夫人何等人精,自然看出这丫鬟心思不纯。
偏偏沈老夫人重重杵了一下乌木拐杖,怒哼道:“岂有此理,老姐姐,你这三孙女也太不像话了。姐妹间吵几句嘴,便使性子推姐姐下水,平日里还不知怎么嚣张跋扈呢。”
沈云薇拍着沈老夫人的背,“祖母莫急,秦婵妹妹只是一时冲动……”
秦婵脸涨红,拳头都握紧了。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间,所有人都指责自己。
看到秦玉娇回来,她大叫道:“秦玉娇,你快告诉他们,我没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秦玉娇见她急得额头都冒出汗了,眸光微动,扯了扯唇,“祖母,孙女确实是被人推下湖的。”
秦婵顿时气炸了,撸起衣袖就要动手。
“你污蔑我!”
可恶,她真是脑子被驴马踢了
,才会相信什么玄乎的直觉。
“快,快拦住她。”沈老夫人连忙呼人,看着外孙女软下了声,安抚道:“放心,有外祖母在,谁都别想动我的娇娇。”
沈云薇唇角悄悄上扬,眼底多了得意与讥诮。
珊瑚不自禁地跪直了身子。
秦老夫人却听出了二孙女话中的未竟之语,肃冷道:“玉娇,你知道是谁害得你?”
她没有用推字,而是换了“害”这个性质更严重的字眼。
秦玉娇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祖母。
“孙女知道,不是三妹。”
秦婵气愤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把推开身边的沈家仆妇,双手叉腰傲娇道,“你们听到了吧,不是本小姐干的,都给我滚开!”
秦老夫人额头青筋跳了下,黑着脸移开睿智的目光不去看猴子似的秦婵,转而问起秦玉娇另一个问题:“你身边的另外两个丫鬟呢?”
沈家,想借这场寿宴干什么!
“云薇表姐说,沈家人手不够,借红缨和紫陌她们去帮忙干活。若非如此,孙女也不至于有这一出的无妄之灾。”秦玉娇说着,眼神覆上失望,若有若无地扫视珊瑚。
珊瑚
心中一凌,表情僵硬,脸上挨了两巴掌的地上还在隐隐作痛,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理应领罚。”
“你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