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维坐在战车上,看着前面冲锋的士兵一片一片地倒下。 又看着自己的投石车开始被推毁,他皱了皱眉头。 这与他预想的情况很不一样。 不应该是投石车打烂城墙,士兵们乘坐楼车消灭城头的厢军吗? 不应该是大军所向披靡,轻松打下汉州城池吗? 一些将领们开始慌了:“皇上,这可怎么办?” 以前打西南夷和土匪的时候,可从没遇到这样的剧本啊。 将领们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 李四维冷笑一声:“休要惊慌。” “朕方才仔细观瞧,他们不过百余弓手。” “投石车我们还有十几台。” 李四维造反以后野心与日俱增,他不再觉得白高国封的什么王香了。 自己称帝难道不是更香吗? 于是军队里开始称呼他为皇上,而他也开始自称为朕。 至于白高国,那不过是他起飞的阶梯而已。 将领们听他们的头领这么说,心下稍安。 李四维眯了眯眼说:“朕要向前推进五百步,给将士们打气。” 他觉得,他作为叛军的最高统帅,若是能推进到千步以内,一定会让叛军士气大振的。 叛军将领们也觉得此法可行。 打仗靠的就是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时就是要鼓舞士气,让士兵们猛烈冲击汉州城防。 “皇上英明!”叛军将领们山呼着。 随后,李四维的车架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杨陌在城头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这李四维胆子可够大的。” 胡汝直看向杨陌:“他这是想鼓舞叛军的士气。” 杨陌眸子一沉:“怕是不能让他如愿了。” 这时杜伏青指挥弩炮纷纷射出长矛。 长矛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每一根都直射投石车的车臂。 又有四架投石车变成了废物。 冲锋的叛军们此时已经几乎冲到了城下,他们开始尝试搭云梯。 护商队已经进行了十几轮的齐射,射杀叛军千人。 但没有被推毁的投石车依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部分城墙遭到了投石车的严重破坏。 城头的厢军被投石车的石块和城下叛军的弓箭伤亡不少。 胡汝直心里很是焦急,虽然对叛军造成了有效的杀伤,但和叛军人数相比还是不足以击退他们。 好在弩炮一次次的发射让李四维的投石车数量锐减到了一半。 李四维看着不断被破坏的投石车,和一片片倒下的叛军。 他拔出腰刀挥舞起来:“给朕往前冲!” 他的战车再次缓缓前进起来。 一个将领劝道:“皇上,不要再往前了吧?” 李四维不屑道:“还有近千步的距离呢,他们伤不到朕。” 一千步的距离,哪怕是燕国的长弓都不可能达到的距离。 城楼上那些守城的能把他如何? 在战场上,只要留足了距离,那就可保无虞。 一部分叛军开始沿着云梯往上爬行。 护商队队员将弩弓对准云梯上的叛军一阵射击。 但叛军实在太多了,这种射击不能把所有叛军都射死。 攻城的楼车也已经靠近了城头,楼车上的叛军也开始对着城头射箭。 杜伏青见状指挥弩炮对准了楼车,扣动扳机,射击! 长矛飞出,击中了叛军的楼车。 楼车被长矛巨大的冲击力击垮,迅速坍塌。 楼车上的叛军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但未被攻击到的楼车依然给汉州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加上个别叛军已经登上了城头,城头上开始短兵相接。 护商队队员们抽出斩虏刀与叛军战在了一起。 可是几个回合下来,叛军就被击杀。 普通的兵器哪里是斩虏刀的对手? 几乎与斩虏刀碰撞的瞬间就被砍成两截。 那些死去的叛军,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四维没想到今日的冲锋能受到如此强烈的抵抗。 爬上城头的叛军就那么容易就被清理了。 杨陌看到形势紧迫,他对着城楼顶上高声喊道:“擒贼擒王!” 楼顶申长老点了点头:“得令!” 一块灰色的布被嚯地掀开,露出了一台轮椅。 上面坐了一个面沉似水的人,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千步远处那台战车。 左手举起一把滑轮弓,右手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 羽箭搭在弓臂上,他轻松地拉开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