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裴欢想掏出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她和宋辞那通电话持续三个多小时之久,迟迟没有挂断。
“宋总,我想说一句窃听别人说话好像是违法的吧?”
裴欢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冷冰冰开口。
他全都听到了,不过没关系,和他无关。
宋辞一反常态地随和:“这哪里是偷听,这是正大光明的语音通话。”
裴欢:“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在她快挂断之前,宋辞小声念了句:“你能爱自己,我也很开心。”
裴欢没好气地答他:“我当然要爱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爱我自己,也没有第二个人值得我去爱。”
然后挂断。
宋辞反而笑了。
齐盛名和她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到了,出乎意料,他以为裴欢会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这种想法太自私卑劣,裴欢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也没想到,裴欢对自己……这是还有余地的意思吗?
那小子说的一点没错,裴欢其实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种烂人身上。
可是如果裴欢连那一点点仅存的不甘心都没有了,宋辞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他和裴欢就彻底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宋辞既为她能重拾自我、取悦自我感到高兴,又担心她连最后一点恨都随风消散,彻底无视他。
工作室内,齐盛名送走裴欢,颓丧地坐在沙发上:“你们前几天买的啤酒呢?给我整两罐。”
小胖满脸坏笑:“咋了表白失败了这是?”
齐盛名失魂落魄道:“算是吧,意料之中。不过我和她做不成男女朋友,还能继续做朋友,很好。”
小胖皱眉不解:“不应该啊,你这条件这么优秀的,她没理由拒绝啊。”
齐盛名苦笑:“姐姐为什么难追,就是因为她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不是我能追得上的维度,也不是我能理解的人生经历,所以我——”
小胖安慰他:“所以你放手了?”
齐盛名灌下一大口酒:“所以我要和她站在一个维度。”
小胖鄙夷道:“白痴。”
回到家过后,裴欢提着手里刚买的菜目瞪口呆。
饭桌上已经摆好满桌子丰盛的晚饭。
裴欢放下手里的菜生气道:“爷爷,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不要亲自下厨。”
今天是她回来的晚了些,没想到老爷子自己亲手动手做菜,还一做就是一大桌子。
裴竞吹着碗里的热汤:“谁说是我自己做的了?”
苏小莉,应该说现在的宋璃琳,自从回归她的真实身份后,裴家就没有再找新的护工或者保姆来照顾裴竞了。
这段时间裴欢忙于工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选择尽早赶回家照顾爷爷。
可这桌子的菜是蓝湖公馆的人过来做的。
爷爷说,这是宋辞亲自挑选的人,只负责裴欢工作时间段内对老爷子的看护和一日三餐,在裴欢下班之前,就会识趣地离开,不多打扰祖孙二人的相处空间。
裴欢不想欠宋辞,刚想拿出手机给宋辞打电话,裴竞又开口:
“他把玉林园买了回来,如果你想回去住,你就回去住吧,爷爷我啊喜欢上这地儿了。”
在江澜小区可比清清冷冷的玉林园好多了,他可以在这里下棋、坐在轮椅上打太极拳,和小区里的老人侃侃而谈。
玉林园,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
不管宋辞是出于愧疚也好,觉得亏欠她也罢,她不想回去住了。
毕竟裴家回不到从前那种荣耀,住进去只会有物是人非的伤感,裴欢讨厌这种伤感。
和爷爷一样,她也爱上了江澜小区,这里的家长里短、邻里生活,虽然平平淡淡,但让她产生出一种真实的幸福感。
翌日,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