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孩子啊，你毕竟是血肉之躯，我怎舍得？”
听到这个，沐芜哭得更大声了，手里死死攥住方肃山的衣服。
“别哭了，我看着你长大，虽平时不太爱说话，也不太会表达自己，但我早已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当父亲的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受伤害呢？”
“方叔叔……”沐芜抽噎着。
她很想说自己早就把他和方祁当家人了，若没有他们的庇护，自己可能没法活到现在，可最终自己却救不了方肃山。
明明有千言万语，可此时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只剩哽咽。
“只可惜看不到以后了，我要去见你娜姨了，以后你和小祁，都要好好的。”方肃山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我累了，这些年的研究都在这手镯里，回去后记得交给小祁，告诉他，我爱他。”
“你娜姨出事后，我一心扑在研究上，都没怎么管他，忽视了他，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他，可惜以后没法补偿他了，只希望你俩都能好好活着，我就满足了。”
“人啊，或许只有快死了才会想起遗憾吧，可活着的人永远听不到了，依旧是遗憾。”方肃山笑了笑，脸上却几乎没了血色。
沐芜哽咽道，尽量用方肃山能听到的音量，“方叔叔，我都听着呢，你放心，方祁也会听到的，不会有遗憾的。”
“那就好。”
说完这句，方肃山的手无力地垂下，安心地去了。
沐芜的心也随之一起坠落，眼角又是一滴眼泪流下。
她还是没法接受，人是真走了。
她拭去眼泪，把方肃山移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像失了魂一样地站起来。
“你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这个仇我会替你报！”
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沐芜跪了下去，算是做最后的道别。
她动了动嘴，最终说了四个字，“再见，父亲。”
起身，她走了出去，摆在面前的是一地的尸体和血迹。
一片死寂，正如她的心一样。
她喊出了红梅，“红梅，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