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日夜兼程,陈扬终于在腊月初三到达了京城。
陈扬先到了兵部,向兵部长官报到,等待皇上召见。
然后回到右相府中,与秀姨娘和陈姝短暂交流后,沐浴更衣。
陈扬刚收拾完自己没过多久,右相就派身边的亲随请他去书房。陈扬对于这位几乎没怎么在自己这个庶子身上的右相父亲,属实没什么亲近之感。
穿成官宦之家的庶子,陈扬其实很能理解那些嫡母的无视与冷漠。毕竟又不是人家生的,日后说不准还会威胁到自己生的孩子。偏偏由于礼法,她还得捏着鼻子,听一群庶出的庶子庶女称呼她母亲,可谁稀罕那句母亲!她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孩子?
不仅如此,身为嫡母,她还得照顾庶子庶女,万一传出什么庶子庶女过得不好的传闻,那一定责任就是她的!
而且要是身为嫡妻,如果嫡子没了或者生不出嫡子,以后的日子里头,还得看庶子的脸色过日子。如果还生了嫡女的话,那日子,更不用说,不为自己,就为了自己女儿出嫁后,娘家能有人给她撑腰,也得低声下气地去笼络庶子,甚至是庶子的生母。甚至日后庶子还可以凭借她母家的人脉往上爬,说起来,就是虽然我不是你生的,但是我称您一声母亲,您的母家,不就是我的外祖家吗?
不就是?是个屁!一点血缘关系没有,可就是凭着这个,白占多少的便宜。
这日子过得真是憋屈。说真的,陈扬真心觉得那些能够让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好好长大,吃饱穿暖,上学识字的嫡母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又不是人家生的,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人家仁至义尽了。
可右相做了什么呢?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是嫡子或者是宠爱的庶子,他或许会稍微费些心,言语上多关心几句,表示一下重视。要是不得宠的,全部都丢给嫡妻管。
好了,有出息了,就是他教导有方。要是碌碌无为,就是嫡妻没有认真教养,故意苛待,或是天生驽钝,不堪造就,反正跟他没关系。
难道那些庶子庶女不是你生的,都是你嫡妻生的?
做人不要太双标!
收拾好思绪,陈扬跟着亲随,来到右相所住的荣昌院。走上前,敲了敲书房的门,门内传来一阵深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吧,老三。”
这立功了,有出息了就是老三,没出息的时候就是“你”“蠢货”“朽木”。陈扬在心里默默吐槽。
陈扬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一中年男子背对着他,双手背于身后,静静看着墙上的寒梅图。
久久无言。
右相不说话,陈扬也不主动开口。就看谁能熬的过谁。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右相装够了名士风范,也或许是看陈扬一直不开口搭话,不得不打破沉默。
右相手指寒梅图,看向陈扬,“老三,你觉得此画如何?”
陈扬心中腹诽:这画怎么样,你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它是个假的?它再如何,不还是你一张嘴的事儿?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面上,陈扬还是摆出一副敬重的模样,洗耳恭听。恭敬的向右相请示:“儿子愚钝,不知画中真意,还望父亲大人示下。”
或许是被他的“真诚”问询所打动,或许实在没想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
陈扬感觉右相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过了一会儿,复又听右相道:“汝之际遇,恰如这图中寒梅,傲雪凌霜。”
“虽历经磨难,但终究会苦尽甘来。”
陈扬感觉右相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乎又强了些。觉得他肯定憋着什么大招。
“老三,这些年在边疆与齐国作战,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怎么也没有您辛苦。”陈扬忙摆着手,一副受到父亲夸奖,喜不自胜的模样。
看着陈扬的模样,右相对自己即将说出口的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