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瞧着手里就快要完成的绣品。
陈姝突然停下来,缓了缓,看向刚刚进屋的贴身丫鬟,“琥珀,你今天跟太太房里的翠萍打听,可有哥哥的信了吗?”
琥珀低垂着头,低声道:“小姐,翠萍姐姐,说还没有三公子的信。”
看着自家小姐期待的眼神慢慢变得黯淡下去,连道:“小姐,可能三公子是写了信,还在路上,毕竟边疆距京都路程太远了,一时耽误了也是常有的事。”
“应该是这样,不,一定是这样。”陈姝的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却一派冷静模样。
她不能乱,哥哥去从军了,姨娘只有她一个可以依靠了,她决不能乱。哥哥若有万一,那……
复又开始将未绣完的绣品拿起,却又迟迟绣不下去,无奈放下手里的绣品,问道:“姨娘那边可用膳了没有?”
陈姝身边的另一贴身丫鬟珍珠忙道:“姨娘还未用膳,小姐,您可要去陪姨娘一同用膳?”
陈姝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便去吧。”
进到生母秀姨娘的屋子里,陈姝便让身边的丫鬟先去领饭,再拿些点心。
两个丫鬟见母女俩要说体己话,便都退下了。
没了外人,陈姝径直走到卧房,看着房内风韵尚存,却神思不知去往何方的妇人。尽管不再年轻,但从眉眼也可看出,年轻时定是名动一方的美人。若非如此,想来以正人君子自诩的右相也不会将她留在相府之中,还让她生儿育女。
但眉目间的愁苦担忧,实在令陈姝忧心。缓缓走到妇人身前,唤了声:“姨娘。”
那妇人,也就是陈姝和陈扬的生母,好似一下子就被唤回了魂,看着眼前的陈姝,长叹了口气,紧接着急匆匆地抓住陈姝的手:“姝儿,可有你哥哥的消息了?”
“姨娘,还没有,但哥哥肯定没事的。”陈姝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自己姨娘的神情。
“都半个多月了,这孩子……没事,没消息,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消息。肯定是入了冬,你哥哥太忙了,你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秀姨娘这话也不知道是对陈姝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我这还有些为你哥哥和你做的御寒的棉衣,你快试试。”秀姨娘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起身将木柜里做好的衣服拿了出来。
陈姝也十分配合秀姨娘,由着姨娘让她试了一件又一件。待膳食取来后,母女俩食不知味的用完了晚膳,陈姝又宽慰了秀姨娘一番,这才准备离开。就见右相身边颇得信重的管事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见到她,忙道:“六小姐,秀姨娘,老爷请您二位速到前厅。”
陈姝也不知出了何事,但见管事的神情颇有喜气,猜测也不是什么坏事。
忙使了个眼神,身边的琥珀立即给管事的递了一个荷包,道:“天色已晚,还劳管事跑一趟,请管事吃顿酒。只是不知这么晚,可是有什么大事?”
管事颠了颠分量,脸上喜色更甚,“六小姐,秀姨娘,不必忧心,是您二位的喜事到了,你二位去了便知道了。”
陈姝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想让姨娘白欢喜一场,也就没有多言。
进到前厅,瞧着一家子几乎来全了,就连早已分家出去的二位叔伯,也带着他们的儿女来了。
见着她们母女,尤其是她,除了嫡母和嫡兄,一个个脸上的笑意好像又浓了三分。
向各位长辈行过礼,又被各位长辈拉着夸了一通。
很快就被告知自己的亲兄长,他在边疆立了大功,活捉了敌军大将,而且圣上颇为赞许,还称他为少年英才,已经封兄长为四品宣威将军。
虽说四品官在京城这个遍地都是权贵豪门的地界不算什么,但是陈扬他才不到二十岁。
他陈扬还有无限的可能,而且武将代表着什么,兵权!
在这个文武相轻的朝廷里,他右相在军队里有了一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