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有人脱下棉袄就换上短打,尤其是出力的汉子们,有人已经打了赤膊,黑红的肌肤上布满汗珠。
韩枫换上便装,带着白明义跟寒云在街上溜达。
“磨剪子唻~锵菜刀~”
在三省做磨刀匠人的一般都是闯关东来的东山人,他们的吆喝声口口相传,又根据重音的不同,尾音的长短分成不同派别。
少有年轻人做这个的,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一身黑色马夫长衫,说是长衫,更像麻袋掏了几个洞,右肩膀上层层叠叠的补丁,批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麻布,扛着板凳,上面是粗细两种磨刀石跟一个小水桶,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伙事儿。
市面肉眼可见的繁荣起来,随着各种工程的建设,劳动力骤然增加,进而带来了相关的生活需求。
“小苣菜菜芽儿~”
“好大个儿的冰糖葫芦!”
韩枫边溜达边看着这一切,“寒云,瞧见没有,这就是最小的经济单元,这些人用自己的手艺挣了钱,养活婆娘孩子,但是啊,小手工业养活不了多少人,还得通过工厂吸纳更多的劳动力,稳定的收入群体扩大了,消费能力才能提升,进而供需两旺,就能产生更多的资本投入到建设当中。”
白明义笑道:“百姓不懂那么些理论,但他们知道,这菜好卖了,手里剩的活钱儿多了,老婆孩子的嘴顾住了,总长是万家生佛呢!”
寒云揶揄他,“老白,你要当小李子啊,这可难了,旁的不说,就是那咔嚓一刀,也受不了啊,不过听说现在有什么麻药,改天我给你寻摸寻摸去。”
白明义严肃道:“您也想让总长当皇上?”
寒云一下子噎住了,三人大笑起来。
“说白了,治理治的是什么,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什么叫做根基,这才叫做根基,正所谓不畏浮云遮望眼,要知道,那些个所谓的名士,所谓的高人,说话办事往往失了地气,说白了,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老百姓认识你是谁啊?”
韩枫看着街上的繁华景象,心里只觉得痛快,人还是要做点事的。
“西关的蜂糕黏糕卷切糕五花糕嘞!”
韩枫走上前去,冲摊子老板道:“给我切一块儿。”
小摊儿老板陪着笑,切了一块,大小合适,并没有强买强卖。
“客爷,您拿好,仨大子儿。”
白明义接过话头来,“仨大子儿?头两天买这么一块儿,可得四五个大子儿。”
小摊儿老板一笑,“客爷有所不知,如今这三省啊,钱紧,钱贵货轻,买的可不就是多了吗?”
三人互相看看,付了钱,拿着蜂糕走了。
转到一家饺子馆,上面写着“老边饺子馆”。
白明义道:“总长,二少爷,边家饺子在这干了七八十年了,吃过的都说好,尝一尝?”
奉天作为三省的经济中心,大馆子自然也是不少的,据说大大小小拢共得有六百多家,有一些传到了后世,不过现在这时候,著名的明湖春鹿鸣春那几家还有没开业呢,宝发园倒是也就有了,可是还没太出名。
边家饺子算是打出名气比较早了。
白明义掀门帘,把韩枫和寒云让进去,跑堂的赶紧过来,帮白明义撑着,“三位里边请,里边请。”
白明义吩咐道:“雅座儿收拾干净,捡特色的饺子小菜拼着上几样。”
说罢看了看韩枫,韩枫道:“大中午的,酒就不喝了。”
寒云连忙拦住,“哎,有小烧来一壶,大哥,您诸事繁忙,嘿嘿,可我得喝两盅,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韩枫笑道:“什么就酒,都越喝越有。”
伙计一看人家这通身气度,就知道来头不凡,再仔细一瞧,然后扭脸儿看看墙上挂着的画像。
腿一软,当即就要跪下去。
白明义一把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