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翼夫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来,啜了一口,然后扭扭脖子,晃晃肩膀。
梁婧诗忙不迭跑到他后面,给他锤肩膀,“爹,你刚才说,我....那个人,是谁?”
老梁眯着眼,慢慢喝茶,“哎呀,今天的茶真不错,哎?刚刚有个人说什么来着,婚姻自由,啊对对对,新风气嘛,要支持。”
梁婧诗红着脸,“话虽如此,但是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也不能断绝呀,俗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爹爹做主,那女儿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哦?我看内务部次长家的那小伙子就...哎呦!”
老梁被一巴掌拍到背上,一口茶水呛住,不断咳嗽,“咳咳咳,你想拍死你爹啊!”
“谁让你捉弄我?”梁婧诗气鼓鼓的,认定老爹是在捉弄人,一会东一会西的,想想也是,那韩公子谪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就这么巧跟自己有一段缘分了?
只怪爹爹拿这个开玩笑,凭白让人高兴了又失落,她是受了委屈往肚里咽的温婉性子,一时间不由得低下头,眼眶红了,嘟着小嘴,手指捏着衣角不断撕扯。
老梁扭头一看,顿时急了,小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知道这下玩笑开大了,连忙赔笑道:“乖囡囡,是爹错了,爹给你赔不是。”
梁婧诗还是不说话。
“别哭啊,闺女,给,支票本,想买什么,自己写,我签字。”
“闺女,你不是爱看书吗,爹爹今天请假不上班,领你上国子监街上逛书铺怎么样?”
“咳咳,那什么,爹没骗你,真的是韩枫那小子,大统领亲自对我说的!”
老梁说的口渴,说完这句话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噗!”梁婧诗的小拳拳再次打在了后背上,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用的力气有点大,老爹一口茶水全喷在桌子上。
跺跺脚,“你不早说!还是捉弄人家!”
说完就飞快的跑出去,脸上再也没了愁容与失落,青春活泼的光泽与大家闺秀的书香气质萦绕在一起,仿佛走到哪,哪里就有了阳光。
“哒哒哒。”小皮鞋跑远了,老梁愣了半天,咬牙切齿,“韩枫狗贼!还我女儿!”
正在书房里碎碎念诅咒,幕僚敲门进来:“老爷,出大事了!”
......
“阿嚏!”
“阿嚏!”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回京后来陆军部处理积压的公事的韩枫感慨一声,天果然凉了啊!
正在这悲春伤秋,只见白明义神神秘秘的开门进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胳膊肘下面夹着一沓报纸。
走上前来,把报纸放在桌上,轻声道:“少爷,出大事了!”
......
“杀官!”
梁翼夫瞪大眼睛站起来。
“哪里杀官,为什么杀官!”
这绝对是大案中的大案。
很多人认为民国嘛,就是混战,死个把人不算什么,但实际上单单就这两年来说,由于新朝初立,除了有些地方存在匪患之外,兵祸很少,相比于带清末年的混乱,已经有了起色,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人口开始了正增长。
在这种情况下,命案一定是大案,比如鲁南土匪,屡次犯下命案,国府也屡屡调兵进剿,别管效果怎么样,但至少证明了,杀人,常规意义上的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杀官,又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了。
他除了是命案之外,往往还代表一种信号。
明朝时苏州的百姓殴杀锦衣卫,到前朝同治年间的青州知府王汝讷被刺而亡,所指向的结果无不只有一个:矛盾严重激化,天下即将大乱。
平时你怎么欺压百姓,只要不闹出事,上峰可能都不会知道,但如果出现杀官这样的恶劣事件,性质就不一样了,杀人者要惩处,这是一定的,不惩处不足以彰显威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