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德深知只要一出兵,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摘下配枪一把摔在桌子上,“卢振河!你想发兵,先打死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上峰,有没有长官!想发兵,你先当上护军使再说!”
卢振河回头看了他半晌,恨恨地叹口气,“解散,解散,给老子解散!”
杨善德挥挥手把副官撵出去,然后把卢振河拽过来按在椅子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振河,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卢振河还是气不过,扭过脸去,“别,您是上峰,您是长官,我儿子不是您儿子,死了您也不心疼!”
杨善德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卢振河打蒙了。
“振河!你糊涂!现在是什么时候,老子就要退了,你儿子别说身首异处,就是让人大卸八块,那也是私事,段大帅让你来淞沪带兵,你带着兵,去给你儿子报仇,你还想不想接任护军使了?”
卢振河明白,老上级这是给自己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一下子气势泄尽,刚刚老来丧子的悲痛又涌上心头,眼里也带了泪,“可我,可我就这一个儿子,就白死了不成?”
“谁说要白死?振河,你是将军,他韩枫不过是一介白丁,你想不想给你儿子报仇?”
“我的老杨,杨大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辞职,发通电,然后给大统领诉委屈,记住要快,扳倒韩枫,就在这一步了,记得让段大帅在京城配合你,一定要强调,韩枫在上海胡作非为,私自建立武装,毫无疑问是个野心家,再这样下去,上海怕是不受国府掌握了!”
杨善德走了两步,冷哼道:“只要大统领发了话,哪怕只是透露出一点不满的意思,我们就派人乔装进上海,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逃!”
卢振河眼睛一亮,看到了报仇的希望,一下子弹起来敬了一个礼,飞快地跑出去。
杨善德看着门口,慢慢眯上眼睛。
上海,膏腴之地,他早就想染指了,这一回让老卢打前锋,搬倒那韩枫,淞沪护军使的位置给老卢干,自己到上海接收韩枫的势力,说不定还能新设个上海督军呢。
我还不老,还能再干两年呐!
杨善德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