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收到天价打赏,这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今,好事可能变坏事。
瞧瞧这热闹的场面吧,人家都赏下来了,自己说没绸子了?
那位大少会不会觉得丢了面子?人家可是跟袁寒云一块来的!没看到袁寒云对他的恭敬样子吗,这位指不定有多大来头呢!
到时候发了火,拆了自己这中和楼都没地方哭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位韩少爷不生气,这观众们能放过他吗?好嘛,看热闹看的正过瘾,你说你没绸子了。
直播间看大哥对着刷礼物刷的正过瘾,结果你说打赏功能关闭了??
愤怒的观众点火烧园子掌柜的都不奇怪。
这年头,顾客对服务业的要求相当之高,著名的马老板那可是京戏泰斗了吧?前后四大须生都有人家,可又怎么样呢,在津卫演出的时候,要演一出叫八大锤的剧目,里头有个角色叫王佐,这王佐的左胳膊是断的,结果化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把右胳膊给包起来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刚一出场亮相,就是冲天的倒好,马老板都懵了,然后一把茶壶就飞上来了!
这又是赔不是又是赔钱,还有人说马老板都急的差点跳河!
中和楼掌柜的急的汗都下来了,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他感觉自己胸口都发闷,喘不上气来。
打发走伙计们去弄绸缎,自己连忙跑上楼,小心弯腰赔笑。
“二公子,韩少爷,您二位吉祥!”
袁寒云问道:“我说王掌柜,我大哥可是赏下了,银票都拍出来了,怎么还不挂红?欺负他人生是不是?”
掌柜的吓得差点没闭过气去,连忙作揖道:“哎呦我的二爷,瞧您说的,我哪敢啊,且不说您老人家常年包着座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就是这位韩少爷自己来,我们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位贵人,哪敢怠慢啊,我要说半句瞎话,您把我这招子挖了去!”
袁寒云一拍桌子,“少废话,我问的是,你怎么还不让人挂红!”
这边正解释着,只听得对面包厢里那个长随的声音传出来。
“呦,怎么还不挂红啊?莫不是喊出赏来,却没有钱拿,这不是闹笑话吗!”
这就是成心的了,都是泡老了戏园子的主,怎么可能不知道戏园子里肯定没有准备那么多红绸,这是去准备去了,他们是故意说这话恶心人呢。
底下的人一听,也跟着闹起来。
“我说,这是怎么茬儿啊?不会是充大尾巴狼,露馅了吧?”
“你小点声,上头坐的是袁二爷!”
“我管他袁大爷袁二爷呢,喊了赏又不放赏,耍我们玩呢?是不是没钱了,我这还有两块,我借给你!”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心说这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挤兑人的功夫真是一流。
袁寒云哪受过这个?当时脸就黑了。
一拍桌子,“姓王的,你说,这绸子,是能挂不能挂!”
掌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韩枫却慢悠悠的发话了,“你吓唬他干嘛,他没绸子,还能变出来?王掌柜是吧?”
王掌柜如蒙大赦,擦着汗,哈着腰,“哎,哎,掌柜不敢当,您吩咐。”
“今儿个,我就要改一改这规矩,钱,我赏下了,银票放在这,这绸子呢,也不用挂了,怪浪费的,赶明啊,把这挂绸用的绸子钱,都换成细布,分给那些街上的花子乞丐,城外的难民什么的,虽然天不冷了,可夜里总有点凉不是?”
王掌柜震惊了,高啊!实在是高!
袁寒云也乐了,“大哥,要不怎么说您是大哥呢,这样一来,斗富变成善举,明天全京城都得念您的好名声!”
韩枫心说后世这种作秀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你们少见多怪了。
王掌柜也不用伙计了,亲自上阵,手里高举着银票,扯着嗓子喊:“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