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证据!这就是证据!”
老婆婆转过头来,流着泪,黑色瞳仁直直注视着那个妇人,
眼底一片浓重的黑暗叫妇人心里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她从上衣里掏出好几张纸,
“这是我在儿子病重时,请了好几位大夫包括安吉堂的大夫,来看诊后所写的诊治单子,大夫们都说我儿子是吃错药了中毒而亡!”
“你回春堂东家吕善自私自利,用上门看诊的病人来给自己儿子吕奇练习医术,
不顾病人生死,草菅人命!”
扶着老婆婆的少年指着吕善的鼻子不留情面的骂了起来,
“这次遭遇不幸的是我父亲,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受害的百姓遭了毒手,以后又会有多少人受骗遭难!
吕善!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我讲的都是错的吗?
我父亲······就是去了地下······去了地下也不会放过你们黑心的一家!”
声嘶力竭的喊着,说到后面隐隐带着颤抖的哭腔。
紧接着人群里又站出来一家、两家、三家······
最后一个个数过去竟然有十余个人站了出来,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家人在回春堂被误诊后的悲惨事迹。
有的腿被划伤进了回春堂后竟然无法行走直接废了一条右腿、
有的明明去开安胎药最后见红差点孩子都保不住、
有的简单的小伤拖了半个月才好······
各有各的不幸,声讨到最后发现还真像那个少年说的那样,他们全部都在吕奇那里看过病!
围观人群里一片哗然,心中天平开始重新摆动。
不少人心里都震惊不已,还真没想过回春堂会做出肆意以病人练手的骇人听闻!
这要是真的,也太可怕了!
不少到过回春堂看诊的人心里后怕不已,还好当时给他们看病的不是吕善儿子。
“东家!这该怎么办啊?”
吕善身边最受重视的伙计心里刚放松,店外的场面就急速发生了逆转,
一个个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的,看得他眼皮直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咳!大家听我说!”吕善的额头也开始冒汗,火气直往上冒,熏红了肥胖的脸,心里难得产生了恐慌的情绪。
下方喧闹声渐低,众人抬头往他那边望去,心里好奇他的解释。
“噗噗噗”的几声惊响叫众人身体一颤。
前排的群众只觉灵魂差点出窍。
“怎么了?什么东西炸了?这么响!”
“从哪传来的?难不成是地龙翻身了!那赶紧躲呀!”
一股难言的恶臭很快在人群里扩散开来,活像是一个腌菜缸,
在腌制了几百天后突然炸开了,里面的腌水混合着没清理的茅房相互发酵后形成的味道。
那股臭味经久不散,一直萦绕在众人鼻尖。
大家不约而同的以手掩鼻。
“地龙翻身有这么臭吗?我怎么没听谁说过!”
“好臭啊!臭得我快晕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呜哇呜哇——娘,好臭臭!呜哇——”人群里响起了好几道不同的孩子哭闹声。
孩子们都给臭哭了。
“我的宝,别哭啊。娘拿袖子给你捂着就没那么臭了。”
一个妇人抱起自己的孩子,轻声安慰着,下一秒凶神恶煞地左右探看,“哪个杀千刀的,这么不讲理!
还把恭桶往街上倒,不知道倒茅房里吗!个杀千刀一定会倒霉一辈子!”
“噗噗噗——”
“噗噗噗——”
接连不断的暴响让围观的多数群众成功锁定了始作俑者——吕善。
“不是地龙,也不是谁倒了恭桶,好像是······”
空气凝滞了一瞬,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