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书看着心中有苦却从来不肯多说的姑娘,终究是意识到是自己多嘴了,忙跪在了吕盈盈面前,请求降罪:“是奴婢无知,还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饶让姑娘多添烦忧,还请姑娘犟嘴,重重的处罚奴婢吧。”
吕盈盈哪里舍得惩治自己的贴身丫头?何况,她也知道巧书说这些话全部都是为了她好,如果她真的一三七降罪,那不就跟分不清好坏的糊涂之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吕盈盈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平复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之后,就主动将巧书扶了起来,道:“你何错之有?若真要说个对错,那么错的人也是我。是我到现在都不肯面对现实,是我在心里别扭着;明明那平南侯府是多么好的一门婚事,别人盼都盼不来呢,可我就是还在斤斤计较,至今都无法真正释怀。”
巧书身为贴身丫鬟,自然清楚姑娘是因何无法释怀:“姑娘,那穆小将军是个跟顾二公子一般的少年英雄,听说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领兵打仗了,如此出众的男儿,就算是放眼京城,也很难找出几个。而且平南侯府远在孟州,虽说那孟州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是在孟州,平南侯府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姑娘若是嫁到了平南侯府,那就是世子夫人,在孟州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敢给你一分脸色看?姑娘不是经常说不喜欢京城里的许多弯弯绕绕吗?你最渴望自由自在的天地,去了那孟州,可不就是自由自在?姑娘,不要太执着了,奴婢相信老爷为你选的这门亲事绝对是最好的;因为在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就是老爷和夫人啊。连他们都交口称赞的婚事,又怎么可能会害了你呢?”
吕盈盈听着巧书的
肺腑之言,终于在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听你这么说,那穆小将军简直就是这天上地下最最好的男儿了,我若是嫁给了他,将来的日子就会是顶顶好的了?”
巧书立刻应声道:“那是当然,穆小将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听说还是个相貌不俗的美男子,不管怎么看,那都是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选呢。”
原本还带了几分笑容的吕盈盈在听到‘美男子’这三个字的时候,立刻就又黑了脸色:“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个小白脸,我才这么反对的。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行军打仗的,生的貌美又有什么用?还是我父亲说的对,这男人啊,就该黑一点、糙一点,才有男子汉的气概。又白又净的男人就是从脂粉堆里走出来的软脚虾,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跨到马上都能立刻栽下来;这样的男人,要了有什么用?”
巧书听着自家姑娘的抱怨,终于在迷迷糊糊中明白了为什么她家姑娘的审美眼光如此奇葩;感情是在无形之中又受到了老爷的影响。
细数这京城上下,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生的俊美一些,可偏偏她家姑娘就是个另类的,不仅喜欢糙汉,还对面白的男子颇为歧视;突然之间,巧书有种十分同情穆小将军的念头了,摊上这样一个未来世子妃,这穆小将军的日子恐怕是要过的水深火热了。
吕盈盈在滔滔不觉得抱怨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多说了。
就见她立刻又懊恼的抱紧了脑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头,那副恨不能将脑袋拔下来的样子着实又将巧书给吓了一跳,赶紧上来阻止了姑娘的动作,这才将姑娘的脑袋给保了下来。
就在吕盈盈一会儿为顾言熙忧心,一会儿又
为自己将要到来的婚约烦心的时候,暮色也渐渐来临,万家灯火初上,一顶青顶小轿徐徐缓缓地由四人轿夫抬着,穿过大街与人流,最终停到了孙府的门前。
在看见青顶小轿出现的刹那,两道身影就立刻从孙府门口蹿了出来,一路又大又闹终于来到了轿门前。
当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撩起轿帘从轿中走出来的刹那,两个年轻麻利的小厮同时朝着男子开口道:“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大姑娘/芸姨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