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珞梅懊悔自责的模样,不用她过多解释,顾言熙就知道她是为了何事在此请罪。
瞅着双眼红肿的珞梅,又想到她现在还在病中的身体,顾言熙自然是心疼的,只见她扶着床沿就坐了起来,看着又要落泪的珞梅道:“这整件事都不怪你,你又何罪之有?”
珞梅看着姑娘脖颈上就算是涂抹了药膏却依然狰狞青紫的伤痕,当真是后悔自责到了极点,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有多糊涂,不仅相信了一个豺狼之心的坏人,还将这个坏人推到了姑娘的身边;昨天晚上她虽然未亲自到场,可是听了他人的叙说之后,她简直身临其境。
不难想象,受到伤害的姑娘在那一刻有多害怕无助,娇弱的姑娘又是如何无依无靠、拼命挣扎的,如果不是夫人与老爷及时赶到,如果不是封公子的及时相助,恐怕这个时候,姑娘已经出了意外。
而一旦酿成这样不可挽回的后果,恐怕她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虽说,这么可怕的事已经不会再发生,但只要让人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还是要人心有余悸;珞梅一大早就跪在顾言熙的床头请罪,就是为了让姑娘处罚她,而不是听姑娘说一声‘不责怪她’这样宽宏大量的话。
所以,面对姑娘的宽容,珞梅只能自省,道:“姑娘,奴婢知道这一切都是奴婢造成的,姑娘不必在这个时候替奴婢开脱。当日,如果不是奴婢求了姑娘将紫扇从杂货房带回来,她也不会重新回到姑娘的身边有机会作恶,若不是奴婢一时心软,求了姑娘对紫扇从宽处理,紫扇亦不会继续留在府里,这样她就不会起了歹念,半夜来做那行窃之举。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奴婢造成的,是奴婢将姑娘推到了险境之中,是奴婢差点害了姑娘;还
请姑娘能够降罪,重重的惩处奴婢吧。”
看着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着的珞梅,顾言熙的心里也是若有所思。
自她重生之后,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紫扇,只是,处理紫扇不比处理江氏,她要让紫扇的死更有价值,要让珞梅踩着紫扇的教训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边,甩掉那些不该有的天真无辜,过分的良善无知,真正成为她顾言熙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
所以,在处理紫扇的事情上,她格外用心了些,甚至不惜将这件事闹大,惊动了父母双亲,为的就是要让珞梅看到这发生的一切,然后迅速成长。
好在上苍不负,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看着已经反省到如此深刻的珞梅,顾言熙十分满意。
她伸手将珞梅的脸颊抬起来,看着她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声音虽嘶哑低沉,但却并不难听,道:“既然你已经想了这么多,自省了这么多,那我就不妨跟你说说。”
珞梅立刻规矩的跪在脚踏上,摆出一副用心聆听的姿态。
顾言熙道:“珞梅,你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丫头,我的性情你能洞察几分,而你的性格我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如果我们现在还是五六岁般大的年纪,天真可爱一些倒也无妨,因为我们还是个孩子,当孩子就该要有个孩子的样子,纯真无邪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必备的条件,但对一个已经长大的成人来说,却是最致命的短处。”
“顾府不比京城其他的世家大族,府邸的人口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所以我们从小见到的藏污纳垢也少了许多,再加上父母对我们的照顾,就让我们活的更单纯;单纯有的时候是一件好事,但有的时候却能要了自己的性命;换句话来说,不是任何人都有单纯的资格,如果我们的生活是平静如水的,单纯一
些倒也无妨,但你也看见了,我们真正的生活真的是淡然似水的吗?”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似我这样出身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不可能永远长不大,如果我选择让自己永远当一个孩子,那么等待我的下场必然是悲惨的;而想要真正的成长,那我们就必须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