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身穿着烫金色抹胸鱼尾晚礼服的向晚坐在镜子前,微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眉角上的伤疤,轻垂下的眉眼难掩失落,后背骤然绷紧。
这张脸的轮廓,精致。
但上面攀附着密密麻麻的疤痕,或深或浅,如同烙印般烫在她的身上,无论过去几年,都无从消除。
“夫人,小少爷的周岁宴已经筹备就绪,贺先生提醒您早点下去。”
“好。”听着佣人的呼唤声,向晚习惯性的敛回了思绪,眸光轻垂到桌子上的半截金色面具,眼里闪过了一抹厌恶。
那是贺寒川在婚礼上特意为她订制地,只是这几年她随身携带,仿佛她的生活都活在这虚假的面罩里,戴久了就心生出抵触。
她刻意不去理会,正准备起身,可门外却传来佣人走动的声响,她的儿子被逗得咯吱直笑,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mom~”
向晚心生出触动,冰冷的眼色稍柔了些,抓起了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几年里,每当她试图展露真面目时,佣人们都会露出同情的眼色,而她的儿子也被吓得哇哇直大哭。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
她不该因一时的情绪…
…毁了眼下的气氛。
推开门,佣人已经抱着小奶娃到了宴会厅,贺寒川身穿着白色的高级西装,五官俊朗,骨节分明的手指擒着一杯红酒,正与合作伙伴进行着交谈。
向晚站在楼梯口,目光停留在父子二人的身上,迟迟未曾收回来。
当年的事故,仿佛如同尘埃落定般平息。
而她也成为了众人所羡仰的人生赢家,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老公,以及婚后一年就诞生的贺泽言小盆友。
这种温馨的婚后生活,在慢慢治愈她,令她逐渐淡忘了入狱的那两年以及在梦会所的糟糕日子。
但这种稳定的状态,又令她觉得有些不真实,最近几天她的胸口总是说不出来的发闷,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每当她提起来时,贺寒川就会笑着打趣她多想,有他在,谁敢动她们母子二人?
但越是这样,向晚心里的那股不安感就越发加重。
厅里,贺寒川的思绪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他,与身旁的合作伙伴交代了几句,便将酒杯轻叩在桌面上,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台阶上走去。
“小心。”贺寒川牵起了她的芊芊手指,嗓音深沉的提醒着她。
向
晚早已经习惯他对自己小心的呵护,只是当着宴会厅这么多人的面前,难免会落得脸红,
“不必那么紧张,我不是主角没人看我,我去找小雅……”
“贺夫人不在场,宴会怎么开始?”
贺寒川顿住脚步,鹰隼般的眸光带着点点柔光,在向晚想要倒退时,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眉角上的那一处伤疤。
终归,是欠她的。
很快,贺泽言的生日宴正式开始,贺寒川拉着拘谨的向晚的手走到了厅中央,佣人也识趣的抱着小奶娃跟在他们身后。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贺某的家人和好友,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儿子的喜诞,这一年里,最辛苦的是我身旁的妻子。”
贺寒川淡淡一笑,手擒着高腰红酒杯。
而向晚没想到他会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眼里稍露出惊讶,似乎察觉到众人投递过来的目光,她微微偏头,想避开会被看到脸上伤疤的可能性。
可贺寒川却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粗粝的指肚摩挲着她的手心,示意着她安心。
没一会儿,佣人便端着一个盖着红丝绒罩布的托盘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揭开。
是一个正方形的奖牌
,镶着金边,气派。
向晚神色微滞,看在奖牌上有一个‘晚’字时,不禁踮起脚尖朝前望去。
“各位,前不久贺氏新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