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钟宇轩和任小雅两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大清,只能从语气中听出来,一直嬉嬉闹闹的任小雅似乎有些生气。
向晚张开手,看着掌心的薄茧,忽地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向宇拎着一堆她喜欢吃的东西来了,“跑了好几家店,排队排了一下午才买到的,多吃点。”
他把东西都放到桌上,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和一个一次性饭盒,然后又拎起一瓶白酒,放到了桌上。
“怎么想起来喝酒了?”哥哥平时不喜欢喝酒,嫌难喝,她就随口问了一句。
向宇压着心底的烦躁,倒了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就是想喝点。”
他没穿西装外套没系领带。
喝酒时动作大了些,衬衫微敞,露出从脖子右下方一路滑到锁骨处的一道指甲划出的伤痕。
“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向晚放下筷子,微皱着眉头说道。
向宇一惊,赶紧拽了拽衣领,然后慌忙做出一副暧昧促狭的样子,“看就看到了,瞎问什么?你都是成年人了,还猜不出来?”
“哥哥。”向晚直直地看着他,眸底黑幽一片。
向宇挠了挠
脖子,嘟囔道:“你去监狱待了两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别岔开话题。”向晚说道。
向宇被气得够呛,早就想找个人说了。
他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添油加醋地今天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
末了,他憋着气皱着脸喝了杯白酒,压着嗓子吼道:“我居然还特么以为爸真的要给你讨公道,气死老子了!”
“江清然说得没错。”向晚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低声说道。
向宇听得摸不着头脑,“嗯?”
“你不是不明白爸为什么变脸那么快吗?”向晚自嘲一笑,“因为江清然说得没错啊,爸说那么多有一直以来被压迫生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想让他们知道他过得也不容易而已。”
所以江清然才会用游乐场项目去平息爸的怒气……
呵。
以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爸会用她受过的那些伤害去换取利益。
向宇神色变幻,最后脸色铁青地拿起酒瓶往嘴里灌,泪水混合在酒水中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别喝那么多,会不舒服。”向晚夺过酒瓶,放到了桌上,心似是被硫酸泼中,瞬间变得千疮百孔,疼得窒
息。
“你说为什么啊晚晚?”向宇一下下用力捶着心脏,哽咽道:“明明爸妈以前也很疼你的,怎么突然就……就便变成这样了啊?”
向晚抽出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酒水和泪水,“你出来的太久了,回去吧,爸妈和嫂子会担心的。”
“不回去!我今天出来时就跟老头子说了,再也不回向家了!”向宇基本上不喝酒,眼神已经有些恍惚了,“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向晚轻叹了一口气,“你不回去,那嫂子和两个孩子怎么办?哥哥,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别那么任性。”
“林伯母和江伯父,他们……嗝……他们能相信江清然那个心机婊,爸妈他们怎……怎么就不相……”向宇没说完,便趴到了桌子上,发出一阵鼾声。
向晚下床,忍着腿上的疼痛,有些吃力地把他抱到了陪护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在监狱和梦会所体力活做多了,她的臂力已经练出来了。
她拿了几张纸巾,在向宇的呢喃声中,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步履蹒跚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窗户旁,目光
空洞地看着远方。
夜色漆黑如潜伏的巨兽,而嶙峋树影则成了巨兽的四肢,张牙舞爪地扑向她。
“受了伤还站在外面,腿不想要了?”
微凉的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