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黛见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锦衣少年郎,知道是来祝寿的客人,本不愿与他多话,但见他神色关切,心中一暖,又觉得自己刚才未免太凶了一些,于是软声道:“这里清净。”
轩辕子仪笑道:“巧了,我也觉得这里清净,大宴上一堆人围着,嗡嗡的跟苍蝇似的。这不,我骗他们说要更衣,乘机到这小园子里散一散,不想就碰上了姑娘你,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胡青黛又是一笑,并不作答。
少年锦袍华贵,玉面粉红,显然是饮过酒了。
“我是...我是元子仪,你也是来赴宴的吗?”
“算是吧!”
轩辕子仪也坐到青石上,侧头瞧着女孩,阳光下她的肌肤晶莹剔透,眼眸清澈幽深,顾盼间有星光流转。
轩辕子仪本来已是微醺,此时坐在她身畔,只觉得酒气上涌,有些醉意朦胧,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情思缱绻。
脑海中胡思乱想,回头要找柳明轩打听打听,这大宴上用的是什么酒?怎的饮后感觉如此美妙?!
胡青黛见他盯着自己瞧,眼神温柔缠绵。
她小脸一红,从大青石上跳起,大声道:“我知道哪里有好蛐蛐,走,我带你去捉。”
轩辕子仪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见她脸色娇艳欲滴,心中急跳,只觉得这个女孩无比亲近,莫说是带自己去找蛐蛐,就是去刀山火海,那也得跟上。
胡青黛也觉得他人不错,想赔给他一只蛐蛐。
她在山中生活时没有玩伴,除了背医书,蚂蚁、蛐蛐、蝼蛄、蜻蜓、蝴蝶、小鱼哪个物种没有被她抓来做过手术?抓蛐蛐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立在山石上环顾一周,带着轩辕子仪来到一堆废弃的砖石下。
砖石下自由生活的蟋蟀们,不成想有一天会捉对在一个废弃的瓦罐里厮杀,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决一胜负,直到决出一个王者。
瓦砾堆,生死场。
仪黛两人,一个是从来没有伙伴陪着玩耍,一个是玩耍时总被人让着不能尽兴,今日两人凑到一起,臭味相投,旗鼓相当,竟十分投契。
两人忙活了半天,才选出了王者。
轩辕子仪为表感谢,采了一朵茶花倾身过来,别在胡青黛鬓边。
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熏燃着着她,
胡青黛从山野来,并不懂什么男女大防,摸摸鬓边的花,仰头笑问:“好看么?”
“好看!”轩辕子仪拍着手笑。
时近黄昏,妩霞满天,天地间辉煌灿烂。
花园中的两人也披上了一层霞光,轩辕子仪痴痴道:“美人如花花似面,古人诚不欺我。”
语气近乎调笑,胡青黛正不知要不要恼。
“表小姐...表小姐...”有丫鬟的呼唤声由远及进。
胡青黛匆匆道:“我该走了!”
轩辕子仪恋恋不舍,呆立片刻,才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头一笑,早已分花拂柳去得远了。
轩辕子仪怅然若失,只觉得女孩去后,暮光黯淡,花园冷清孤寂,忙捧着新得的蛐蛐奔向前厅。
来寻胡青黛的是老太太的丫鬟秋月。
下午,柳氏回老太太说表小姐们都跟大小姐在一处玩耍,老太太就没派人去请胡青黛。
此时老太太的花厅中贵客到,点名要见小姐们。
老太太派人去请。
老太太正和定南侯夫人说笑,定南侯世子柳明轩陪坐在一旁。
定南侯夫人五十岁上下,身材发福,脸跟刚出笼屉的馒头似的,又白又宣,眼睛本来就细长,一笑起来两眼直接眯成了一条细缝,一脸的富贵相。
柳氏是定南侯庶姐,所以杨府与定南侯府往来情好,双方都有亲上加亲之意。定南侯夫人这次借老爷子大寿,来相看林娇娇。
世子柳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