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轩辕、令狐两国在北方草原共同抗击乌苏尔游骑兵的过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国结为兄弟之邦,往来亲密。
两位雄心壮志的君主一拍即合,动用了十万民夫,耗时十年,在九重山最窄处的绝壁之上开凿了一条供车马往来的栈道。
这条栈道,东起轩辕国的牧野城,西至令狐国的云来镇,唤作牧云栈道。
梅州云来镇,正是从轩辕经牧云栈道踏入令狐的第一站。
时近年关,街上人挤人,都是来办年货的乡民,葛衣麻裤,脸上都带着愁苦、仓惶之色。
胡青黛和父亲挤过人群,自去药铺售卖人参不提。
与街上乡民的忙碌不同,镇上清水茶铺里的三五桌茶客,正清闲地喝茶聊天。
靠着窗边坐了两个生客,都是年轻男子,一位华服公子和他的干瘦随从。
他们面前桌上放了一碟炒瓜子,一壶茶水。
其他桌的客人,有意无意地打量那华服公子,那公子身材高挑,神态温和,就是面容俊得过分了些,使望见的人都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心思。
清水茶铺,木泰觉得真是铺如其名。
偌大一个茶壶里,沉底着三两片泡开的叶子,一点茶味都没有,茶色着实跟清水没啥区别。
清水茶铺也做熟客的生意,熟客的茶水质量要略好一些,起码保证茶汤的颜色比清水深一点。
不过对待路过此地、短暂歇脚的行旅之人嘛,秉着能赚一笔是一笔的生意经,大茶壶里扔几片熟客茶壶里泡过的叶子,就算是对茶铺二字的尊重了。
小七喝了一口茶,寡淡如水!
嫌弃的将茶碗重重放下,茶汤震荡,几许茶水溅上桌面。
他可没有自家公子那样的好涵养,当场叫嚷起来:“掌柜的!是不是上错了呀?这哪里是茶?分明是水嘛!”
本地茶客毫不意外,纷纷转头瞧热闹。
这茶铺雷掌柜的德行,他们十分清楚,都暗暗替这干瘦的外地青年捏了把冷汗。
那雷掌柜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两只胳膊能使出几百斤的力气。
曾在这清水茶铺闹事的人,到最后都是断胳膊断腿,铩羽而归。
雷掌柜正惬意的守着火炉剔牙,闻言抬起头来一瞧,果不其然闹事的是临窗的那两个生客。
他眯起眼估量起来,那位华服的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那个吵嚷得凶的随从,也不像个有劲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家里长辈没嘱咐过出门在外要低调隐忍的吗?
雷掌柜十分不耐烦的站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两人,也不说话,沉默着把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十指交叉,先活动了活动手腕,再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熟客们都知道雷掌柜要收拾人了!
按常理来说,雷掌柜凶神恶煞站起来的时候,外地人早就应该夹着尾巴、低着头装鹌鹑才是,可今日这两人只是淡淡地看着雷掌柜表演,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光如此,干瘦的那位还叫起阵来:“掌柜的聋了?”
雷掌柜脸上横肉直抽抽,这条街上很少有人敢冒犯他的虎威,今日他雷某人要是忍了,以后在这条街上就没脸混了。
意识到自己的凶狠气势并没有震慑住两人,雷掌柜只好进一步行动,提着两只海碗大的拳头几步走将过来,拳头往木桌上重重一砸。
桌上碟子、茶壶、茶碗齐跳,两碗茶水翻了,茶碗咕噜噜转了几圈,一只滚到地上,“哗啦”声响,碎瓷片子四溅。
雷掌柜眼皮都没眨一下,要的就是这份气势!
茶壶在震荡中晃了几晃,几片沉底的淡黄色茶叶随着震荡的水波浮到水面上。
雷掌柜将眼一瞪,盯着小七吼道:“你眼瞎呀?这不就是茶叶么?有茶叶不叫茶叫什么?”
“他娘的,敢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