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就是这个包间。”饭店的服务员小姑娘握着门把手轻轻把门推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包间内热闹的交谈和玩笑声瞬间从门缝里倾泻而出。
程锦对小姑娘颔首，微微一笑，“谢谢。”
小姑娘看着他的脸一怔，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红霞从两颊晕染，瞬间整个脸庞就红透了。
“不，不用谢，您客气了。”说完就不好意思的小跑着离开了。
他呼出一口气，两步跨了进去，顺手将门带上。
程锦其实并不想来参加今天的高中同学聚会，但通知他的是曾经多次给予他帮助的班主任胡老师，那些应对客户时张口就来的托词，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众人看到他，热烈的氛围霎时安静下来，两张大圆桌乌泱泱坐了二三十号人。
他囫囵扫了两眼，六年不见，变化都挺大，印象深刻到能让他一眼认出的，不多，就几个。
他的目光掠过前面那张圆桌时，停顿了一下。
很不巧，杨又明就是那几个里面的其中之一。
杨又明还是像高中时候一样受欢迎，身边围着一群人，长相又出众，在人群里就像那鸡群里的鹤，醒目又张扬。
六年不见，他除了轮廓清晰硬朗不少，并没有太大变化。
或许也是有的，杨又明十七八岁的时候，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和他对视，又若无其事的把眸子移开，像是陌生人一般淡然。
他褪去了少年时的狂妄和傲慢，头发大概染过，在水晶灯下是洋气的栗色，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西装，潇洒又帅气。尽管他们从前关系恶劣，程锦也不得不承认，杨又明皮相是十分优越的。
后面那一桌已经满了，也就前面这一桌还有四个空位，而正好又在杨又明对面。
看着成熟不少，应该不至于像高中时候那样胡作非为了。程锦心里想着，跨步走了过去。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包间又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跟程锦打招呼。
“学霸来了！”
“学霸，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啧，学霸，你怎么越长越帅了？”
“学霸，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帅！”
……
程锦从小学起成绩就名列前茅，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同学给他的外号都是学霸。
他面对着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一一颔首回应。他以前就不太爱说话，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程锦，”一个穿白衬衣藏青色西装的男人站起来，推开他旁边空着的椅子，拍了拍椅背，“来，坐这里。”
程锦仔细的辨别了一下他的五官，和记忆里好说话的班长刘昊重叠到一起，程锦笑了笑，“谢谢。”
“老同学，别客气。”刘昊爽朗的笑起来。
程锦坐了下去，和圆桌对面的杨又明正好在一条线上。
杨又明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珠子是极浅的琥珀色，含笑看人时让人如何也生不出厌来。
他靠在椅背上，挑眉打量了程锦两眼，神色淡淡，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和程锦对视了一瞬，就转过头和身旁的人说话去了。
他们确实无话可说。程锦也顺势移开目光。
刘昊热情的询问程锦，“学霸，听胡老师说你现在在C城工作，有空一起出来玩儿啊。”
“哟，学霸也在C城啊，毕业以后都没听到你的消息，现在在哪儿高就啊？”坐在杨又明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程锦。
程锦想起来了，他是杨又明的死党，马强。马强五官没怎么变，但比以前胖了许多，如果不是这两句话，程锦还没认出来。
他们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但高三那年因为杨又明，打过一架。那次，闹得差点请家长。
程锦不欲和他争辩，在社会摸爬滚打好几年，场面话还是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