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五夜,三人总算到了庆和城。
一进城叶巧儿第一次知道了何为人间炼狱,伤兵残兵遍地皆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就连护城河,隐约都能看到浅浅的淡红色。
两人下了马车,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哪里来的?前面在打仗不通,快掉头回去!”
钟情从怀中取出了沈征宇的亲笔信件,那守城的一看,连忙让出了一条路,将两人一路引进了主帐。
路上叶巧儿低声问了庆和城大概的情况。
那边将苦不堪言道:“大概一周之前,大将军便被对面那群王八羔子两面夹击重伤,程副将也昏迷不醒,如今全军群龙无数,那南诏贼子屡次进犯,我军伤亡惨重……怕是撑不过下月了。”
实实在在听到这句话,两人心均一沉。
若是庆和城破了,怕距离阳城失守也不远。
急匆匆到了主账门前,钟情理了理衣襟和鬓发,撩开帘幕。
叶巧儿心思复杂的看着她这一通动作,紧随其后近了帐篷。
蓬内只点了一盏灯,床上半趟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人上前去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竟是沈征宇本人。
只见他满面的胡茬,万分憔
悴,脸色苍白失了血色,眼皮浮肿,眼睛半睁着,听到有动静艰难的动了动瞳仁,看了过来。
这……是将死的模样!
叶巧儿只觉得一阵窒息,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看了这样的程子期,该能不能撑得住。
“将军……”钟情近乎抽泣的开了口。
沈征宇见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光,艰难的伸出手冲她挥了挥。
“情儿……本将没想你真的会来,凑近些。”
钟情走了过去,半跪在塌前,一双冰冷纤细的手握住了男人火热粗糙的大手。
她没想过,一个人的体温能够如此炙热,像是要将人灼伤。
“将军,你发烧了。”
沈征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嘲弄道:“小意思而已,这点小病还要不了本将军的命,只是这南诏贼子这次来势汹汹,我未曾想到,多少吃了亏……”
话还未说完,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叶巧儿垂眸看到他的腹部隐隐投出了血迹,不由从怀中取出了从程府带来了金疮药。
“将军,这是我从阳城带来了药,比寻常的伤药好用些,您涂上尽快好起来,也好重振君威。”
听了她的动静,沈征宇转过头,见了她露出一抹笑意。
“小娘子也来了?为了子期那小子吧?他是公子哥的身子脆的很,不过被捅了一刀便昏迷不醒,哈哈哈,心中担忧就快去看看吧,谢过你的金疮药了。”
叶巧儿将药递给了钟情,转身出了帐篷,同门前守着的小哥说了,便跟着他一路到了副帐。
刚到门口她便看到守在那里灰头土脸的冬升,不由得眼眶一红。
“冬升哥!”
冬升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见到她瞬间喜极而泣。
“姑娘,你竟亲自来了!”
她扑上前去,没能忍住,同钟情一样落了泪。
“快带我去见见公子。”
两人进了帐篷,里面比主帐亮堂不少,大约是冬升手脚勤快,知道程子期爱干净,所有经常收拾。
塌上躺着模糊的身影,叶巧儿到了跟钱反倒不敢去撩开帘子。
只轻声问道:“他如何?”
冬升在一旁长叹道:“伤的不轻,城中又没有专业的大夫,只潦草包扎了一下,公子高烧不退已经多日了,一直未醒,他没昏迷之前说过不准小的将他受伤的消息告诉家里,可……可这么久了,小的真的怕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做的很好。”叶巧儿打断了他的话
,上前两步掀开了帘子。
塌上的人面色微红,唇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