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江陵如往常一般照例起床洗漱,只不过,这一次她早早等在大人准备上朝的车轿旁。她重新换上男装,发髻上插着大人所送那支桃木簪。辰时,大人准时从大门内走出,昔日绯红色的朝服已换成紫色绣着独科花纹路腰配金玉带,缓带轻裘风流儒雅。江陵站在马车前望着他,直到他走到身前,她忍不住伸手为他整了整衣襟和腰间的鱼符,眸光留恋在他身上迟迟舍不得移开。“怎么突然想起换上男装?”裴洛城问道。“……也没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而且我也挺喜欢这么穿的,主要是方便。”裴洛城轻嗯了一声,上朝时间快到了,他不便久留,于是准备撩帘上车,“大人,”江陵轻轻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裴洛城回头看她,清晨的阳光披着一缕薄雾映照在少女无暇的脸上,她微笑着,唇边漾起两个浅浅梨涡……江陵站在那里喉头发哽,眸中起了淡淡水雾,她勉强笑着,只为让他记住自己最好看的样子,“……没事,大人快走吧!”裴洛城看了看他,没有犹疑地钻进了马车。“大人,保重!”看着车舆影子渐行渐远,她才小声说出这句话。回到水云间不久,她简单给澜悦交代一下,说是有事要去岳福楼一趟,澜悦想要与她同去,被她婉拒,“你记住,你就是水云间的二掌柜,以后知道凡是我不在的场合,你自己拿主意即可,”澜悦有点懵怔,“姑娘,你怎么了,说话怪怪的,什么叫你不在的时候,你是这水云间的大掌柜,你说什么呢?”江陵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安抚,“我就随口一说,前几日我手受伤,大人让我留在府里休息,水云间还不是得交给你照应?”澜悦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放心吧!那姑娘你早去早回啊,”“嗯!”她含笑点头,走出水云间大门。刚好看见几个男子抬着一副新做好冰裂纹木门小心进了水云间。这还是大人担心她的安全,特意着人新做的一扇,如今大门已经做好刷上明光锃亮的油漆,而她却是要离开了。包子铺的小二哥远远朝她热情打招呼,江陵笑着回应,视线缓缓扫过马行街上店铺,最后再看了一眼水云间,头也不回地离开。若再继续看下去,她只怕自己会反悔。她原本还想再多逗留两日,因为她这么一走,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人了,还有她一手经营起来的水云间。她一个人只身来到和陆风约定好的地点,上了楼推门而入,把帷帽放在放在房中一角的茶几上,冷冷问道:“我来了,你打算何时离京?”陆风静静地坐着,望着她削弱单薄的背影,眼眸里冷冷寒光中时而隐现一丝阴郁,“……还需再等上几日,等我把冯来送回武侯铺,也算完成完成最后一次任务。”“那你阿姐呢?你可有想过她的身子如今已经不住长途奔波!”陆风起身,缓缓向她走去,“阿姐她不走,她让我好好待你,以后等我们两个找到落脚处稳定下来,务必告知她,她会在远方祝福我们,”江陵侧脸看他,冲他大喊,“陆风,你听好了,我答应跟你离开京城,但这不代表我会嫁给你!若不是你逼我,你以为我会同意跟你离开吗!”“难道你就这么爱他吗!”他激烈回应,双目充血,平日里那双如鹰隼般凌厉的眼神如今变得更加森寒冷厉。江陵已经顾不上什么害怕,如今她什么都没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是不懂得什么惧怕的,她迎上他的视线,“是!我爱他!我的心里如今只能容得下他一人!”“我对你不好吗!”陆风发狂一般钳住她的双臂,用力摇晃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舍下阿姐,舍下这里的一切,只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只为了兑现我的曾经的诺言!他能做得到吗!他会为你辞去现在官位,带你远走高飞吗!”说着,他突然打横抱起眼前面容冷似冰霜的女人,不顾一切将她扔到床榻上,他如恶虎捕食一般猛扑了上去。多日来压抑让他彻底失去理智。江陵只觉他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衣衫被他撕破,任由他的吻粗鲁地从她脸颊脖颈向下游离。她没有一丝反抗,对于一个心死之人来说,这具躯体又算得了什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