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查验过伤口,开了药,最后嘱咐,“这位壮士的内伤乃为心郁不佳急火攻心所致,需得静养一些时日,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受刺激了,”江陵起身欲送大夫,可她的手却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陆风紧紧攥住不放。没办法,她只好留下,把抓药的事交给澜悦。大约一个时辰后,澜悦端着刚熬好的汤药送进房来,陆风还在睡着,江陵则一直陪着他坐在床榻边,大概因为太过无聊,她看上去昏昏欲睡,脑袋沉下去下去又抬起来,看上去有些好笑。可恨的陆风竟然还抓着姑娘的手不放。她高调地咳了一声,“姑娘,陆大哥该喝药了!”江陵立马清醒坐起,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另一只手臂已经麻得失去知觉。“陆风,醒醒!”江陵轻轻摇晃几下他的身子,人却丝毫不见清醒。澜悦眼睫一动,“姑娘,这种伺候人的活儿还是我来吧!”说完,她抬手从鬓边的碎发上捋下一根发丝……江陵怔怔地看着她,“……澜悦,你这是要,”说话间,只见澜悦捏着那根头发在陆风在鼻孔出扫了几下。“啊啾!”陆风如诈尸一般惊坐起身,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此举似乎早在澜悦意料之中,她“啊”地装作被吓得手抖,一碗滚烫的汤药眼看就要泼洒到陆风身上。江陵更是惊得傻了眼……谁知,陆风眼疾手快,好似变戏法一般,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稳稳接住那碗滚烫的汤药。澜悦心中唏嘘,算你走运!可她表面还是装作一副抱歉的模样,“陆大哥,真的对不起,差点伤到你了,”陆风看了看江陵,没有说话,默默喝下汤药。澜悦接过空碗,陆风依旧咳个不停。澜悦给江陵递了个眼色,江陵会意,二人从房中走出,澜悦拉着她的手,“姑娘,他这是打算在这儿住下了?”江陵回头朝房内看了一眼,里头传来他轻微的咳嗽声,“……他如今这个状况又不能回家让他阿姐看到,只好在这暂住养伤了,”“这两日我只怕要留下来照顾他了,方才大夫也说了,他伤得挺重,眼下身边还离不开人,趁天色还早,你回去跟大人说一声吧,”“……姑娘不走,我也不走,你一个人留下,我才不放心呢!”江陵想想也好,她和陆风孤男寡女容易落人话柄。喝完药的陆风,略感疲累,他准备躺下休息,江陵走进房中看了他,“这几日你踏踏实实在这儿养伤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和澜悦就在隔壁,”说完,她准备吹灭蜡烛离开。“……江陵,谢谢你。”陆风的眼中有微弱的光在闪动。江陵看向他,淡淡一笑。房中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江陵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回到房间时,发现澜悦正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等着她,桌上放着一坛桃花酿还有几盘各式点心。“这是你做的?”江陵原已困顿的眼神突然一亮。“姑娘真是太瞧得起我了,”说完,她朝隔壁房间努了努嘴,“是陆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差咱们酒楼的小二哥特意去附近冠香园的买的,”“真看不出,他看上去那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心思还挺细腻,”江陵慢慢坐下,定定地望着眼前一盘新鲜的樱桃煎有些出神,她曾跟陆风提到过,樱桃煎配上桃花酿最是人间美味。没想到,这么随口说出来的话,他竟然还记得。外头传来“轰轰”的雷声,有些沉重,听声音似乎远在天际。也罢,略饮薄酒的确可以解乏。她们喝酒聊天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轰然雷鸣把江陵从沉睡中惊醒,紧接着就是几道恍如白昼的闪电,外头风雨交加,雨水沿着屋檐顺流而下,如水柱一般落下。大门是敞开的,也不知是被吹开,还是她们睡前忘记了关,江陵转过头,见澜悦仍趴在桌边睡着,这么响的雷声似乎对她毫无影响。也是,这姑娘本就是沾枕头就着的体质。江陵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有点疼,她晃了晃澜悦身子小声提醒她上床休息。澜悦昏昏沉沉地抬头,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踉踉跄跄地摸着走到床榻边,倒头就躺下。这时,江陵突然想起陆风的房间门栓是坏的,上次被林仲卿用刀从外面撬开后,门栓算是彻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