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上午,江陵带上补品,果子外加一些钱财,坐上马车准备前往赵家庄探望伤者。
车帘开了,闪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是大人。
“你,”江陵诧异地看着他。
“陪你一起!”
“大人今日得闲?”
裴洛城没有回答,却是浅浅一笑。
赵家庄位于京畿,距离上京不过五十多里。
一个时辰后。
马车停靠赵员外府前。
裴洛城先行下了车,然后抬手等着江陵下车。
江陵笑了笑,扶着他的手臂小心踩蹬走了下来。门房下人见有客人到,便一路小跑进府通报。
府邸规制很大,宅子比上京中挤在东市附近的官员宅子要大出不少。
毕竟东西两市靠近皇城,地价太贵,像眼前这样一处大小的院子,放在上京中恐怕也只有丞相府可以做到。
偌大的门楣上悬着一道压金镶边,黑底金字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两个大字,“赵府”
这里环境不错,许是昨夜刚下过雨的缘故,一切都是那样的清冽透彻,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赵员外夫妇接到下人通报便急忙从里面赶出来迎接。
殷红原是宁氏闺中姐妹,也算是看着江陵长大的人,对于她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又见站在她身边跟她同行的男子身材颀长,气度不凡,便猜到他的身份。
赵员外大约五十开外的年纪,见人笑呵呵的,长得慈眉善目,赵夫人殷红虽然不到四十年纪,大概日子过得舒心滋润,眼角虽有些肉眼可见的鱼尾纹,可皮肤保养得不错,看起来要比一旁的赵员外年轻不少。
大约刚刚做完月子没多久的缘故,赵夫人的脸丰腴透亮白里透红,人也看起来十分精神。
殷红和赵员外二人一路引他们入了厅堂,然后吩咐下人看座上茶。
江陵两手端着杯子摩挲着,一脸歉疚看着赵员外和夫人,“员外,夫人其实,我们这次来是专程致歉来了,那日的事情实在抱歉,孩子弥月宴这么大的事,你们那么信任我们,结果却闹成这样……要不这样,等孩子周岁的时候,我们水云间一定给孩子补办一场生辰宴,费用由我们出,”
“嗐,这事又能赖你,也是我们倒霉刚好碰上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江陵勉强笑了笑,“好在你们没事,孩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大人,又看向赵员外道:“我知道赵员外算是这赵家庄的族长,一会儿还想劳烦员外把我们带来的补品和钱财分发给那日在水云间受伤的人手中,我们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殷红看了一眼赵员外,抢白道:“都是小事,包在我们老爷身上,”
赵员外全程很少说话,只笑呵呵地看着殷红,似乎对这位新夫人十分满意。
这时,一个婢女急匆匆跑进来,说是孩子不知为何一直在哭,怎么也哄不好,要夫人过去瞧瞧。
江陵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孩子被吓到了,她当即决定随赵夫人一起去看孩子。
这个孩子并不是赵夫人的头胎,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大约是在五年前,不知因何原因,那个孩子胎死腹中,而且还是个成型的男胎。
殷红当时哭得死去活来,对这个新出生的孩子自然十分重视,赵员外也算老蚌得珠,欣喜不得了。
赵夫人急匆匆回到内室,忙不迭抱起孩子各种哄,可孩子却哭得愈发厉害,“这究竟是怎么了,奶娘呢!把奶娘给我叫过来!”
殷红急得眼泪汪汪,“这孩子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屋子里照顾孩子的侍女跪了一地,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回夫人,奶娘才刚刚喂奶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应该不会是饿了,”
“那你倒是说说,小公子为何一直哭啊!”殷红气得满脸涨红,一个劲儿冲侍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