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江陵缓步上前,裴洛城直起身子,笑望着她。
“明日酒楼有客人已经提前预订孩子的弥月宴,后院还有许多的明天要用的食材需要提前处理,我,”
自从那日,她突然发现每次与他对视时会脸红心跳,这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她张了张口,还是毅然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所以,我不能随大人回去,”
“哪有——,我亲眼看到今天阿宽他们在后院整整忙了一个下午,所有明日所用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澜悦喜滋滋地摸着手里的布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江陵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尴尬。
裴洛城看了看江陵,浅浅一笑,宽慰道:“没关系,既然忙的话,那就改天,我们就先把这儿收拾干净。对了,还有后院那个木门,”
他朝内院瞄了眼,“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内室的门年久失修有些松动了,想着你反正也不住这里就算了,过两日我就叫人重新打做一扇新的换上。这样能安全一些,”
这时,门外闪进来一个人来,江陵转头看去,怔了一下,“阿宽,你怎么回来了?”
阿宽朝大人躬身以礼,走姿僵硬,与方才活泼伶俐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朝内院的方向指了指,“我刚想起来,有个坛子里的腌肉我忘记放香料,若明日被食客投诉就不好了,掌柜的也会骂我粗心,”
“哦,”
阿宽苟着脖子匆匆掀帘进入内院。
裴洛城朝厅堂各处细细扫过,整了整袖口,“打扫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江陵跟在大人身后,将他们送至门口,“大人慢走!”
“嗯,”裴洛城点了点头,“这两日,会有北厥使臣来访,陛下届时会携群臣迎接,这两日我可能就没时间过来了,”
江陵轻嗯了一声,“……不过一个蕞而之国的使臣,竟要咱们大宣朝文武百官齐齐相迎,是不是太过隆重了,”
“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使臣,而是北厥国二皇子,是未来的储君,”
“他这次出使咱们宣朝为的什么?”
“和亲,”裴洛城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不知哪位公主不幸被他选中,”
半晌,他转过头定定地看了看江陵,饶是心中仍有些不大放心,他又朝里面探了一眼。
“你们两个女孩子如今身份已经暴露,晚上休息时还是要多多警惕一些,澜悦,记得把所有门窗都关好!”
“知道了,大人,您就放心吧!”澜悦回道。
送走裴洛城后,阿宽这才从内院走出来,江陵问他,“香料放好了?”
他点了点头,两只手在袍子两侧摩挲了两下,神色明显有些慌乱,“掌,柜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江陵还没来得及回应,阿宽便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这个阿宽!”澜悦一面伸开两只手合上大门,一面嘴里小声嘀咕着,“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们回到内院后,澜悦照例悉心把院子里整齐排放的青褐色陶瓷坛子每一个细细检查一遍。
“奇怪,这坛子的封口明明都没打开过,阿宽是不是记错了,”
江陵听闻她这么说,忙从台阶上走下,过到院中查看。
腌肉坛子上的黄泥封口的确是完好的,不像刚刚被人打开过,“兴许是他记错了吧!”
“可能吧,不过听说阿宽的妹妹这两日病了,他们家也没其他人了,只有他一个忙里忙外,又当爹又当妈把妹妹照看大,难免分心。”
澜悦打了盆水送到江陵房中,二人洗漱完毕澜悦回到自己房间,江陵想起大人的嘱咐,仔细检查了门窗,把门锁好。
她脱去身上那件穿了许久的灰褐色缺胯长袍,将它搭在椅背上,里面只穿着一件淡黄色中衣,这还是当初刚进裴府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