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买单的是跟着一起来的一位富绅。
虽然银子不是陈永年出的,但陈永年觉得,杜和畅如此不给面子。
当众下他的脸,不做点什么,这股子恶气吞不下。
陈永年眯着眼睛(虽然他已经胖的眼缝都快没了)说:“天使大人,皇上不是下达文书,需要国人支持吗?”
常喜点头,“是有这回事?怎么……”常喜话说留一半,只等陈永年接下来的表演。
“底层百姓都晓得为国出力,商人赚的银子更多,是不是也要出更多力呢。”
“是这个理。”常喜附和,他们一问一答将核心问题抛了出来。
“杜掌柜,酒馆生意很好嘛!你这酒馆就出两万两银子,以示对朝廷的支持。”
陈永年开门见山,明抢索要银子数额,简直不要脸至极。
杜掌柜吓得直接瘫软在地,还没捂热的银票,洒落一地,颤颤巍巍的手捡起银票,想起来又腿软的多次没能成功。
陈永年等人冷眼旁观不说,脸上扬着讥讽的笑容,张狂得意地欣赏着他们的杰作。
杜掌柜磕头磕的额头起了胞,后脑勺由于没站稳也磕了个大胞。
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只见杜掌柜手脚发抖,牙齿打战。
显然害怕极了。
陈永年一扫刚刚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张狂的嘴脸。
杜掌柜颤颤巍巍地将银票递了过去,哭着说:“是小的不懂规矩,小的不应该向爱民如子的大人索要吃饭的银子,我将银票还给大人,请大人绕过小的吧!”
“两万两银子将我卖了都凑不齐,呜呜……求大人开恩。”杜掌柜说完又跪了下去,肿起的额头又多了几个胞胞。
闻承廉按住云锦书的双肩,“再等等,你要相信杜掌柜,他能处理的。”
陈永年耻笑,“本县当然爱民如子,本县作为父母官,岂会带头吃霸王餐?”
“但一码归一码,朝廷需要你的时候,你得配合,你看看在场的富绅,他们都支持了,杜掌柜不支持,我如何向他们交代。”
跟着一起的富绅,自是配合游说。
杜掌柜只一个劲地磕头,嘴里还不忘说,“我不过是酒馆的管事,酒馆里确实没有银子,我得去信告诉主家,让主家送银子过来。”
“这不就解决了吗?”陈永年大笑。
杜掌柜喃喃低语,“也不知道裴世子在不在附近办差?要不还是先写封书信给雍亲王。”
“雍亲王?”陈永年惊呼,就连闭眼假寐的常喜也被杜掌柜口中的雍亲王惊着。
雍亲王,当今皇帝的同胞弟弟,这还不是令人惊惧的,最令人恐惧的当属雍亲王的嫡长子,锦衣卫指挥使裴宴。
裴宴人称鬼面阎王,为人狠辣残暴,与厂公谢知非旗鼓相当。
东厂与锦衣卫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但锦衣卫与东厂水火不容,谢知非和裴宴斗得你死我活,颇有一山难容二虎之意。
一旦被锦衣卫缠上,脱一层皮是轻的,抄家灭族才最令人胆寒。
锦衣卫出手,必定铁证如山,东厂的人也不敢出面保。
因为,还要堵悠悠众口。
陈永年当即慌了,他可经不起查,一查准死,但毕竟是当了多年的县令,还能稳住,“你可知扯雍亲王的名号是要诛九族的?”
杜掌柜一改惧色,梗着脖子,据理说明。
“自家的主子我如何会错认?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王爷,让他叫裴指挥使去东厂与谢厂公说明情况。”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