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并没有让苏槿儿一个人进去,他亦步亦趋跟在苏槿儿身后。
苏槿儿绕过屏风,终于看清了床上的男人。
不过几天不见,那个男人没了锐利和霸气,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脸苍白得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苏槿儿心猛然揪了一下,这世上,唯一还挂记木槿离的,就只有年泝了,她是盼着年泝安隅的。
青鸟开始下逐客令:“你见到了,该离开了。”
苏槿儿眨眨眼,忍下了喉间的酸涩,余光下看到桌上的药碗。
好几碗药摆在那,只有一碗冒着热气。
苏槿儿猜测问道:“小王爷不肯喝药吗?”
青鸟目光一沉:“不关你事,赶紧离开。”
苏槿儿并没有动,而是直直看着青鸟:“他还是一心求死吗?”
青鸟踉跄了下:“你……”
大概是想问她怎么知道,可又怕泄露什么,没敢说出口。
苏槿儿走到桌前,端起冒热气的药碗:“不喝药怎么能好。”
青鸟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见苏槿儿有意喂药,这才开口:“主子不会喝的。”
年泝从那晚回来后晕倒,药就喂不进去了,他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就是喂不进去。
御医说,哀莫大于心死,年泝自己不愿意喝药,一心求死,外人根本干预不了。
苏槿儿端着药被青鸟挡住,她声音很轻:“总要再试试。”
顿了顿又道:“他已经这样了,若我要害他,不过早一步死和晚一步死的区别,你若是不放心,就搜我身,我没有带任何兵器进来。”
青鸟眼睛更红了,想反驳却又不知怎么反驳。
御医说,年泝再这么不肯喝药下去,也就这两天活头了。
最终他还是让苏槿儿过去了。
“可以让我单独和小王爷待一会吗?”
青鸟犹豫了下,大概是看苏槿儿没什么恶意,又或许是因为知道,年泝时日不多,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妥协让苏槿儿单独跟年泝待在一起。
苏槿儿察觉到房间里没了其他人,这才拿起勺子喂药。
汤药顺着男人薄唇流到枕头上,一滴也没进入他口中。
苏槿儿复杂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至今她都不明白,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说娶她会执念到如今。
她认识年泝的时候,年泝才八岁,说着要娶她也不过孩子戏言,长大了反而对戏言更认真了。
“小不点,你当真是喜欢我吗?”
男人眉心蹙了蹙,头轻轻动了一下。
苏槿儿眼睛一亮,赶紧又舀了一勺药凑过去。
然而男人还是没有张嘴,刚刚的动作,就好像她的错觉一般。
苏槿儿怔了一下,弯腰柔声:“小不点,喝药好不好?”
男人终于肯张口了,乖乖的喝下那一勺药。
苏槿儿见有效,赶紧又接着喂,每一口都要喊一声小不点,男人才肯张嘴喝药。
一碗药终于喝完,男人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呼吸也绵长了。
苏槿儿稍稍松了口气,放下药碗起身欲走。
当她转身却察觉到衣角被拽住。
昏睡中的男人无意识的紧紧拉着她裙摆,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倔强和委屈。
苏槿儿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恍惚了片刻弯腰拉开男人手指。
男人的手被掰开,落在被子上微颤着。
“姐姐……”
一声轻不可闻的呼唤让苏槿儿鼻子一酸。
她看着昏迷的男人红了眼眶:“若我知道你那时不是孩童戏言,我绝不会招惹你的,对不起小不点。”
八岁的年泝说要娶她,她当做玩笑话,还答应了,只当年泝是孩子,却不想他惦念到如今。
苏槿儿深知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年泝,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