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有一些距离,所以,刚刚傅西洲抬眸往七楼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江禾的身影,可她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他的脸,那副神情隔得太远,落在江禾眼里有些心虚的错觉。
但愿她想多了。
她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头顶,脑子还有些昏沉,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但是一想到这间屋子的另一边就是傅西洲的标本室。
甚至两个房间之间还被他“贴心的”开了一道门。
她真怕自己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来,躺在自己旁边的不是傅西洲的身影,而是徐强的断臂残骸。
昨晚受到的刺-激太多,她从进了那间屋子的时候,脑子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想起昨晚那间屋子的场景,只觉得浑身的骨血一寸寸发凉。
那里的所有白骨都被完美地拼凑下来,不同于常人认知中的标本,那些人骨精美的更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还有躺在那里被当做观赏品的徐强,即使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个人,可曾经也有作为人的尊严和底线。
傅西洲将他制成标本,摆在那里,指明了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永不得翻身,连尸骨都没办法入土为安,躺在那里被他日复一日地观摩羞辱。
甚至,那两只被砍掉的手,即使江禾知道原因是为何,终究还是不寒而栗。
他骨子里就是个纯粹的变态疯子!
想到这里,江禾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调的温度有些低了。
江禾找到空调遥控器的位置,将温度调高三度,缓缓走向昨晚进入的那道禁忌之室。
站在门口,几次将手指放在密码锁的按键上,又放下。
她是知道密码的,昨晚傅西洲摁密码的时候并没有藏着掖着。她清楚地记下了这六位数密码。
江禾的手放在密码锁上,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没有勇气打开。
昨晚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意外闯入,男人甚至给她思想建设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已经知道了里面的情形,再给她打开的机会,却连开门的勇气都没了。
啪!
头顶正上方的灯光亮起。
强光让她眼睛刺痛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缓冲。
傅西洲敛眸看她,人是刚进门,身上还混杂着潮湿微咸的海风还凛冽的寒气。
江禾想得太入神,连男人什么时候进的门都没有注意,站在男人面前缓和了好一阵,才从惊吓中缓过神。
与其说是惊吓,不如形容为心虚,
她缓缓地看向男人,眼神中糅杂了意味不明的神色,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