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她第一次出现在傅家的后花园。
身边跟着和她同岁的傅卓,女孩儿见到他时,看了一眼他手中关于解剖学的书籍,神情愣了愣。礼貌地上前鞠躬问好。
嘈杂的鸟叫声携带着细细密密的风声,扰人的紧,但是他鬼使神差,目光落在小女人的身上移不开。
“小叔,你好,我是傅卓的朋友,我叫江禾。”
声音如同空谷鸟吟,轻轻脆脆荡入耳道。傅西洲恍惚着颤了颤纤长的睫毛。
出于男人间的直觉,他看得出傅卓落在江禾身上的目光实在算不上清白,甚至可以说他正深深地沉迷于她。
看着小女孩和傅卓离开的背影,傅西洲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胸口。
热了……
胸骨下方那颗麻木不仁了许久的心脏,正在热烈地跳动。隔着骨骼隔着皮肉,一下一下击着掌心。
他意识到。
他好像身体里在慢慢塌陷,怎么拼都拼凑不完整,一点点迈入那个渊口。却无能为力,无法拯救自己。
他大概明白,这就是书中所云的心动。
那一刻,或许源于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他第一次明烈又直白地想要占有那抹纯白色的身影。甚至,连傅卓是他的侄子这件事也无所顾忌。
他懂,欲望是填不平的沟壑,而他正一步步被这股欲望拉扯着深深陷入自我偏执的泥潭。
以至于,在多年后,再见那抹身影时,已无所顾忌,步步设计,步步引诱,不惜代价将人圈到自己的包围圈里。
……
“四哥?”
江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西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走神,还真是稀奇。
“嗯?”傅西洲拉回思绪,给她捋了捋垂在耳边的一缕卷发:“想在这里住多久。”
江禾抿唇,大概是要看江建和对自己的愧疚之心有多深了。
在这之前,她只想干干净净和江家断绝关系。
但是江明瑶这一出儿闹出来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要点钱走,真对不起这摔肿的脚踝骨。
“大概住个十天半个月吧……”
“嗯。”
“你最近会很忙吗?”
“大概会。”
傅卓这次被他打的不轻,现在还在祠堂跪着,今晚要是再不送出去,估计半条命就要折在祠堂里。接下来一段时间傅卓的工作他要重新安排。
恐怕陪着小姑娘的时间要少些。
他想了想,淡淡地继续回她的话:“你尽管在这里住着,一会儿我把你安排到楼上的特护病房,有时间我就来看你。想要什么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陆明讲。”
他回的耐心十足,想了想暂时没有什么漏地。
才将江禾身上的被子拢了拢:“时间不早了,我们的娇娇小仙女可以休息了吗?”
江禾直起身子,在男人的下颌上亲了一下。
转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素着脸的小脑袋,眸中波光莹莹:“你今晚留下来吗?”
傅西洲:“不了,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吧。”江禾有些不开心。
但是时间确实不早了,傅西洲回去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转头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这便相当于送客了。
傅西洲起身,隔着被子摸了摸小女人的脸,知道她有些不开心,但是傅卓的事还要抓紧时间回去处理。
抬手看了眼腕表,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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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