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强行抑制着想要一把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看着他似乎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稍稍放缓了抓握住他的手指。
原本已经几乎快要达到极限的欧阳笳像是突然间被施舍了一口生机。
他的脸色微微舒缓了一下,原本绛紫色的脸上颜色逐渐退去,一瞬间循环起来的血液让他的脑袋重新寻回了求之不得的生机。
欧阳笳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察觉到沈易那无比冰冷的目光,他内心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复杂和恐惧说道:“这杆枪是被一个家伙在冒险中不得已遗弃的,被我捡了回来。”
沈易心中此时满都是暴虐,哪里会跟他在这里扯皮?
手指再次用力,五根手指像是要嵌入到他脖颈中一样,以至于欧阳笳的脖颈都被捏的隐隐咔咔作响的时候,沈易才再次开口:“说实话!”
一旁的梅从云哪里还能忍得住?
自从她从家族里获得了符师传承,加入陆王府之后,从来都只有她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哪里会有人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那小子,立刻放开欧阳,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是陆王府的人!陆少就在这个圣武场世界,你倘若敢再动欧阳一根毫毛,陆少定会将你碎
尸万段!”梅从云尖声叫道。
沈易的目光从欧阳笳脸上抽离出去,远远的落在梅从云略显青涩的眉眼间。
只这远远飘来的淡漠的一个眼神,梅从云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道雷霆直接劈中了脑门,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瞬间从骨髓中蒸腾而起,一瞬间就爬满了她整个脊柱,让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数九寒冬里被脱光了身上最后一片御寒的衣物。
如同一盆冷水直接从头顶上浇了下去,遂即凝固成刺骨的寒冰。
沈易收回目光,依旧将目光落在欧阳笳的身上。
比起梅从云,他更想知道身为这杆枪的持有者,欧阳笳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也只有他,说出来的话,才能让沈易更有一丝微不足道的信任。
在沈易目光收回去的那一刻,梅从云的身子猛的一颤,她双腿一软,几乎一个踉跄,直接坐倒在地。
尽管身为符师的荣誉感让她生生抑制住了来自她本能中的那种颤栗,但她此刻的双腿上的肌肉还是涌起一阵不受控制的麻痹。
“江山在什么地方?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
欧阳笳听着耳畔那冰冷至极的声音,他脖颈处那五根手指给他带来了极为痛苦的压力。
颅骨中充
斥着无法循环,无法流动的血液,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要被撑的炸开一半,耳膜更是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嗡鸣声,眼前的景致逐渐变得模糊,这个世界像是要凭空为他打开一道原本并不属于他的大门。
就在他已经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从加速蹦跳的心脏中猛的泵出的鲜血一下子像是冲开了阻拦着他的堤坝,瞬间冲入他的脑子里。
他的脑袋里似乎也出现了第二个心脏,疯狂跳动着,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住的晕眩。
此时他已经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所谓坚持的想法。
面对死亡并不可怕,但经历过死亡又到重生这来回的折磨,将他心中最后一点高高在上的傲然彻底磨的粉碎。
“他还活着。”欧阳笳费力的说道。
他一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会是如此的沙哑,像是有一块铁片不断的刮擦着他的声带,刺耳的声音挂着浓浓的铁锈味,让他几乎受不了想要呕吐出来。
死亡的威胁让他无比明确的抓住了真正的核心。
面前这个自己根本无法与之为敌的男人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性命。
对他而言,真正关心的其实是之前那个被他们所有人都当做是个蝼蚁看待的名叫江山的青年
。
果然,他开口说出的这四个字就像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