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低声说道:
“大人,刘泡子的死……是下官做的。”
徐子凡惊讶地望着他,说道:
“周县尉果然诚实,敢做敢当!”
“大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徐子凡按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谁教你做的?”
“周大人。”周平面不改色的说道。
徐子凡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杀了人,却压根不当回事。
“为什么要杀死他?”
周平轻笑一声,道:
“大人,那刘泡子不识好歹,打了大人一棒,难道大人心中不恨?”
“这是两回事,即便打了一棒,也不至于杀死他罢?”
“没错,罪不致死。但这家伙素来心狠手辣。许班头只因与他起了口角,便被他一刀劈在头上,差点丧命。
他还扬言要……杀了大人。周大人无奈,怕他对您不利,闯下大祸,便叫下官做了他。”
徐子凡将信将疑,反问道:
“如此说来,本官还要谢你救命之恩了?”
周平连忙拱手道:
“下官不敢,保护大人周全,本就是下官的职责。”
徐子凡听他说完,似乎也符合逻辑。
但心中依旧不快,总觉得那个环节还有问题。
“周县尉,既然承认是自己做的,你可知罪?”
周平又轻笑一声,说道:
“大人,下官无罪。”
徐子凡看着他,心说这人真特么是个无赖啊。
周平也看着他,脸上竟没有一丝恐惧。
“大人,如果下官有罪,周大人便有罪。周大人有罪,刑部柳侍郎也便有罪。
按大乾律法,我等皆是受荫庇之策才做的官。要是一人有罪,举荐之人也要承担一半责任。”
“你!”徐子凡气得说不出话来,抡圆了巴掌给了他一个嘴巴。
周平却死皮赖脸地笑了起来:“大人,打得好!”
这一番不要脸,简直刷新了徐子凡的三观。
他也不惯着他,又抡圆了巴掌扇了他几个耳光。
直到他的帽子被扇落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周平缓缓低下身子,捡起官帽,拍了拍土,又戴在了头上。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依旧笑道:
“这回周大人荣升宁州知州,没有调走下官,就是为了防着大人您。
周大人知道您没有做过官,书生气太重,才特意留下下官,告知大人官场上的一些利害。
要不然,凭着大人您一股子血勇之气,定然搅起风云,天下大乱。”
徐子凡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无可奈何地叹息。
“大人,千万不可动气,我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住嘴!本官与你才不是一路货色!”
徐子凡破口大骂,这特么的官,真难做!
“大人息怒。”周平嬉笑着,又从袖子当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说道:
“这是一万两银票,周大人让我转交给大人的。如果您还不解气?尽管来打下官,下官绝不吭一声!”
徐子凡无言,冷冷地望着这个丑陋的狠角色。
“县里那些没有靠山的官吏,下官已经告诫过了。三日内,必有大量银子交到库里,供大人使唤。”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正色道:
“如果大人执意要做一个好官,下官也绝对鼎力支持。即便要下官去冲锋陷阵,也在所不辞!”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人?
太复杂了,徐子凡完全看不透。
“你果真愿意冲锋陷阵?”
“愿意!”
“好,等过段时间,一定给你这个机会!”
周平拱了拱手,笑道:“下官一定恭候!再无别的事,下官就告退了。”
“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