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部位,王小三的身上又脏又烂。
尤其那几条小白虫子,还有身上不断飞来飞去的蝇虫。
让他有了作呕的感觉。
他总以为,自己的身上有些地方洗不净。
他拿起一条巾帕,不断地擦拭着身体。
直到身体发红。
他把自己淹在浴桶之中,闭眼感受着。
这感觉,无比真实,并不像梦。
多日来,每当他睡醒,总以为自己还活在过去。
看到娇妻躺在身边,他又会彻底醒过来。
这是真实的世界。
前几日,他还误会柳熙月,以为是她指使护院杀了刘泡子。
现在看来,这定县的水不浅。
罔顾人命的县令,狡猾的县丞,粗暴的县尉,放高利贷的班头……
这澡,洗了半个时辰。
直到柳熙月和小红敲门,他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柳熙月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拉着他回到了房中。
“死相,今日偏偏来害人家,闹得午觉没睡好。下午去哪里野了,回来竟是这般愁眉苦眼的?”
徐子凡恍然大悟,自己答应要给王小三找郎中的,一回来就忘了。
便一步冲了出去,直奔倒座房。
柳熙月愣在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
给了柳福五两银子,让他去集镇上寻个好一些的郎中,去给王小三治伤。
安排完这件事,心中轻松起来,肚子也咕咕叫了。
早又过了晚饭的点。
只能又叫小青热一热饭菜了。
回到房间,柳熙月正坐在书桌前挥毫。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柳熙月提笔沉思。
“相公,奴家总以为,这词情思细腻至极。不似你这般滑溜。”
徐子凡趴在桌前只管吃饭,心思并不在词上。
“相公,奴家总以为,你经历过万般情劫似的。”
柳熙月盯着宣纸上的词,不断地问徐子凡。
“相公,你怎的不作声?”柳熙月望了一眼干饭中的徐子凡:
“跟我说说词中之意么!”
“食不语。”徐子凡埋头刨饭。
柳熙月低眉嘀咕:“又是此等吃相。哪里像个词中的样子。”
“娘子,你不许我饮酒,才思出不来。教我说些什么?”
徐子凡吃完饭,走向书桌。
“相公的诗词,必得酒后才能作得出吗?”柳熙月蹙眉望向身旁的徐子凡。
徐子凡注视着宣纸上的字迹,娟秀洒脱,超凡脱俗。
“娘子写得一手好字!”徐子凡拍手叫好道:
“我作诗词,须饮那好酒之后,便会才思泉涌。越饮越欢,佳作方能跃然纸上。”
柳熙月不语,盯着这首词沉思。
半晌后,她又问道:
“相公,这词中用情至深。你我成亲前,难不成你有个舍不下的人?”
徐子凡用手抚着柳熙月的乌丝,啧叹道:
“我离家两载,不知家人近况。你说到情上,我却问你,这个算不算情?”
柳熙月闻言目光闪烁,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似的。
“相公思念家中,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别忘了我们的契约,你现在是我柳家的人呐。”
徐子凡并不答话,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揉成一团,转身向外走去。
“相公,你怎么糟蹋如此金贵的纸张,拿去做甚?”柳熙月瞪眼看他。
“去茅房。”徐子凡出了门。
“死鬼!我说近日来宣纸怎么少了许多。你竟如此忤逆,浪费纸张。回来!”
“不就几张纸罢了,改日与你造一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