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天,一夜无眠。
东方已白。
厢房内,徐子凡再一次倒了下去。
他彻底被掏空。
桌上的凉茶,喝了三大壶。
茅厕去了四趟。
大床移动了方位,歪了。
床垫有一半耷拉在床外面。
锦被完全落在地上。
柳熙月的发丝凌乱不堪。
听见外面鸡叫,她侧目望向徐子凡。
徐子凡双眼紧闭,鼻息厚重,累得像一只老牛。
柳熙月心满意足地起床。
战场太残暴了,她不得不打扫一下。
除了主战场,和倒在战场上的勇士以外,她细致地收拾着别的地方。
包括她自己,也经过了一番打扮。
虽然一夜没有睡,眼皮都抬不起来,但浑身依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过瘾。
那是做女人的好处,男人们理解不了。
屋外人声渐起,家里的长工和佣人们都开始忙碌了。
跨院隐约传来护院们练拳的声音。
柳熙月心中有点羞怯,昨晚欲令智昏,叫声很大,肯定被下人们听见了。
“听了就听了,那种时候,难道还忍着不发声?那不是要憋出内伤吗?”
柳熙月走到床边,把被子轻轻盖在猛士身上。
转身走了出去。
徐子凡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说话。
“小青,今日不要去喊姑爷,让他再睡会儿。”
“柳伯,你再去一趟县城,还照先前一般,多买些补品屯着。免得入了冬买不到了。”
“小红,今天吩咐厨房,宰只羊,多杀几只鸡。让大家吃好些,才有力气干活。”
……
徐子凡无力地冷哼一声,心中嘀咕:“还要买那玩意,下回再不喝了!简直把老子当叫驴!”
一觉睡到午后。
起了床,浑身软绵绵的。
窗子紧闭,屋内光线暗淡。
转过屏风,桌子上已经摆了丰盛的午饭。
柳熙月正坐在桌前绣花。
徐子凡简单洗了洗,便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柳熙月有点疲倦,却微笑地望向他,说道:
“相公,真猛士也!”
徐子凡瞪着她:“娘子,壮士别无他求,但求有酒足矣。”
柳家虽然酿酒,但不许家人饮酒。
只因柳振宗辞官之事,与醉酒有关。
柳熙月眉头微蹙:“相公,家训怎敢违背?不如我与你盛一碗虎鞭汤来。”
徐子凡连忙吐出嘴里的食物,拦在门口叫嚷:
“万万不可啊娘子!如此猛补,如同谋杀,你休要害我!”
柳熙月又坐回桌前,掩嘴笑道:“相公莫怕,我也是知理的人。此物大补,一月食用两次足矣。”
徐子凡长吁一气,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小青捧过热茶来。
徐子凡呷了一口,望着柳熙月手中的针线活说道:
“娘子,你怎的做起了仆人的工作?”
柳熙月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
“趁早做些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免得做了母亲,到时仓促。”
徐子凡心中惊骇,做丈夫,这个不用准备,轻车熟路。
做父亲,却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无措。
先得在心里习惯一阵子,免得到时候慌慌张张,连娃儿都不会抱。
嘶,一想起胖嘟嘟的光屁股娃儿,那萌萌的样子,岂不把他融化了?
二人谈到孩子身子,气氛甜蜜、温馨,一时充满了无尽幻想。
二人笑嘻嘻地聊正事,聊着聊着徐子凡却忽然皱起眉头。
柳熙月看见徐子凡不悦,便问道:“相公,何事烦忧?”
徐子凡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
正是未时,太阳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