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泡子死了。
尸体淹在河中,肚子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胀。
衙役们解下他脖子上的绳索,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
他的脸皮微微发白,眼珠子凸在外面。
一条惨白膨胀的舌头,毛茸茸,耷拉在嘴角。
县尉用脚压了压尸体,挥手:“带回殓房,传仵作!”
衙役们点燃两根火把,亮晃晃的。
四个人分别抓起刘泡子的手脚,拎起他向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尸体被河水浸透了,一路滴着水珠。
衙役一走,围观的人群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遭报应了不是?平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瞧!这就是下场!”
“这光棍死得干净,连个烧纸的没有!”
“胡说,刘泡子有个堂妹子的。”
……
徐子凡和柳熙月回到了客栈。
他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这才一天功夫,刘泡子就这么死了?
打了自己一棒而已,也不至于投河自尽啊!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转头望着睡在身边的柳熙月,说道:
“娘子,今天死的这人,就是白天打了我一棒的刘班头。”
柳熙月诧异道:“真是这人?那死得可不冤。”
徐子凡心里一阵发毛,沉声道:“娘子,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投河自尽呢?”
柳熙月一怔:“你问我做甚?又不是我要他投河的。”
“那个萧护院,会不会……逼他?”
柳熙月闻言,忽然坐了起来,盯着徐子凡说道:“不会吧?我只是叫他去找人,又没叫他去杀他。”
徐子凡也缓缓起身,拉住柳熙月的手:“娘子,姓萧的那家伙,目光歹毒,我看不是善茬。”
柳熙月挣脱手,阴沉着脸:“你莫胡说!他是父亲以前的随从,身手极好,忠心耿耿。他绝不会随意杀人的!”
“这就奇怪了,打我一棒而已,至于吓成那样,去投河?”
“相公,这又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我们安寝吧。”
柳熙月压在徐子凡身上。
一枚香吻送上,徐子凡有点心猿意马。
但今日这事,令他十分不安。
柳熙月解下衣裙,又替徐子凡宽衣解带。
徐子凡习惯性地配合着她,心中却对这事念念不忘。
“相公,你怎么没有反应?”
徐子凡一惊,装模作样道:“娘子,王大夫说我连日来亏了身体,需要静养。”
“嗯……过了今日再静养吧,相公。”
柳熙月似乎面带愠色。
徐子凡无奈,只好认真配合她。
少顷,柳熙月压着他,声音渐急。
徐子凡闭着眼睛,心里不断盘算着。
“刘泡子之死……若是娘子所为,那真是伴妻如伴虎……”
他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端详着身上起伏晃荡的玉人。
心生畏惧。
“娘子。”
“啊哈,莫说话……”
徐子凡咬牙切齿,眉毛拧到了一起。
“娘子慢些……”
猛地一挺腰身,心中打定主意。
这事,定要查她个水出石落!
……
第二日一早,徐子凡惊醒了。
柳熙月侧着身子,压着他的腿。
腿虽然已经不疼,却发麻了。
他不敢动弹,昨晚的梦着实可怕。
梦里,他逃跑了,逃出了柳家。
柳熙月指使护院,到处抓他。
在一片高粱地里,他被萧护院逮住了。
那家伙用胳膊死死勒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
惊醒后才发现,原来是柳熙月伸着滑溜溜的胳膊,拦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