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苏愣住了,一声不吭,回身就走。
看到陈爱苏转身就走,张天伦才觉得自己态度似乎有点过于冷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朝面前的年京生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自朝那红火四溅的浇铸炉边跑去。
年京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由得大为高兴,他几步赶上悻悻而行的陈爱苏。
年京生:“小陈,你不要在意,工人都是这样,生活苦,脾气也就大。”
陈爱苏低着头,眼眶里泪光闪闪,却一声未吭。
年京生:“咱们还是到办公大楼去休息,我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年京生把陈爱苏领到办公大楼,这里来来往往也有一些工人,但大多是衣着整洁的科室干部,年京生照样见到熟人就忙着打招呼,被他打招呼过的人免不了都要朝他身边的陈爱苏多看几眼,弄得陈爱苏的脸上红红白白一直不大自然。
办公室。年京生让陈爱苏坐下,又忙着倒茶:“小陈,你看到了吧?车间里的工人苦不苦?累不累?危险不危险?”
陈爱苏:“真没想到,工厂里会这样可怕。”
年京生:“工厂里只是车间里可怕。像我们这办公室里,有什么可怕的?”说着,啪的一声,打开了桌上的一架收音机,一阵悦耳的歌声立即响起:“春天里来百花放,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陈爱苏:“想不到都在工厂里做事,你那样舒服,张天伦却那样苦。”
年京生:“苦还是小事,张天伦的工资也比我少得多。”
陈爱苏:“不公平,真不公平。”
年京生:“你说什么不公平?”
陈爱苏:“我是说,命运不公平。你的命那样好,张天伦的命却那样苦。”
年京生郑重其事地:“这不是命运的问题,这是个能力问题。做干部要有做干部的能力,张天伦的能力是做工人,就只能做工人。”
工厂大门口。张天伦、黄天贤和杨宝山并肩走出。
杨家木桥。黄天贤和张天伦同杨宝山一起走来。
黄天贤:“宝山,再见。”
杨宝山:“天贤你先走吧。”
黄天贤走开十几步,杨宝山才对张天伦轻声地:“天伦,我又想向你借钱了。”
张天伦:“你丈人又来玩了?”
杨宝山笑着点头。
张天伦马上从身上掏出钱,交到杨宝山手上:“我这里只有二十元,若不够……”
杨宝山:“够了够了。我已经向黄天贤借过二十元了。”说着,拍了下张天伦的肩膀,朝桥西而去。
杨宝山家。岳父、小姨、小舅、妻子,一大家子人已经在吃饭了。他们今天晚上吃的是馒头稀饭,徐珍珍吃的是小碗,其余三人每人一个大海碗,唏喽唏喽地都喝得挺香,一个大盘子里已只剩下两只白面馒头。
杨宝山走进。
徐珍珍一见丈夫回来,一边给他盛粥,一边埋怨地:“怎么今天这么晚?”
杨宝山:“今天我们召开骨干大会,审批今年的先进工作者。你猜审批准?”
徐珍珍:“还有谁?河对面的张天伦嘛!”
杨宝山:“咦,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徐珍珍:“上次你自己告诉我的。”
杨宝山:“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照组织的纪律,我不该说的,这是应该保密的。”
徐珍珍:“还保密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杨宝山笑笑,不再同妻子争辩,捧起碗边喝粥边问:“圆圆、春林,你们这次来上海,又想到什么地方玩呀?”
徐圆圆:“我想多看几次戏。”
徐春林:“我要看电影。”
杨宝山:“好好。爸,你呢?”
徐大伯:“我只想在上海的大马路、二马路上走走,反正乡下现在稻子早收了,玩几天没关系。”
杨宝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