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山:“明天再洗。”
黄天贤无奈地:“好好,明天再洗。”
三贤里弄口。
杨宝山和黄天贤一齐走来。
刚到弄口,忽然弄内拥出一群人,将杨宝山团团围住,原来正是丈人、姨子、舅子,还加上妻子徐珍珍。
徐珍珍:“你怎么死到这样晚才回来!我到四点多钟才晓得我爸我妹我弟来了。多亏黄家妹妹托金龙找到我。还不快跟我去向黄家妈妈、还有你小外婆再会!”
黄天贤:“杨家嫂子,今天晚回家全怪我。我这就去给你爸你妹你弟拿包袱。”
杨宝山接过包袱,说:“天贤,到我家去吃顿便饭。”
黄天贤:“宝山,你不要客气了。快陪你岳父他们回去吧。”
杨宝山:“怎么,你看不起我杨宝山吗?我家里可是住的草棚棚,菜也只有猪头肉。”
黄天贤:“你这是哪儿的话?好好,我去。”
杨家。
这是一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草棚,从窗口可见杨家浜,在门口河边可见隔着几个草棚的三层楼的石库门房子,即杨家浜唯一的“高房子”。
杨宝山摊开饭桌,果然只有猪头肉、猪耳朵二样好菜,徐珍珍又端上一大碗炒蛋,杨宝山又拎出半瓶白酒,老少六人就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
杨宝山:“天贤,来点高粱。”
黄天贤:“够了,够了。”
徐珍珍:“黄师傅,不要客气,我家穷,没啥菜。”
黄夭贤:“什么穷不穷,天天有猪头肉吃,也很不错了。”
徐大伯:“这倒是老实话,我们乡下半个月才吃一次肉,还都是肥的。”
徐春林:“上海好,上海天天吃肉。”
徐圆圆:“你就只知道吃。”
几个大人互相望望,一起大笑。
天色已暗。
徐珍珍边收拾碗筷,边问:“宝山,今天怎么睡?”
杨宝山朝黄天贤一笑:“那还不好办?”他拉开饭桌抽屉,找出两只洋钉、一把小锒头,然后在左右墙壁上各钉一只钉子,再找出一根草绳拦腰一拉,接着翻出两条旧床单,往绳子上一挂,一间屋立时变成了两间屋。
杨宝山:“爸,你和小姨、小舅就住里间,床是现成的。”
徐大伯:“那你两人的床呢?”
杨宝山:“这不是床板,等会一搭就是。”
黄天贤:“徐大伯、宝山、珍珍,我该告辞了。”
杨宝山:“不坐会了?”
黄天贤:“不早了,你岳丈辛苦一天,也该息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