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夜班工人进入店堂，表明午夜已过，经受了一天煎熬的两位老板的心里才完全平静了下来。
几位工人都来自慎昌铁工厂，领头的杨师傅年纪也只二十多，身材却十分健壮魁梧。他对迎上来的闻世英说：“老板，你们这亇店刚开张吧？”
闻世英说：“是的，今天是第一天开门营业。”
杨师傅说：“那要恭喜你们了，恭贺贵店开门大吉，生意兴隆六十年。”
闻世英笑道：“那可太谢谢你们了。老师傅贵姓？”
杨师傅说：“我叫杨宝山。”
闻世英笑道：“杨师傅，请点菜。”
杨宝山说：“我们有八亇人，就先来个白斩鸡，两份红烧肉，一份紅烧蹄膀，再来两份咸菜黄鱼湯吧。”
闻世杰端着碗筷走过来，笑道：“今天我们新开张，三位客人送一个菜，你们有八个人，就送你们三个来吧。不过要请你们猜个谜语，猜不出，菜照送，要猜出来，每人再送一个五香茶叶蛋。”
一个比杨宝山年轻二岁的工人忙说：“好好，我来猜，我的头脑比杨宝山灵活点。”
杨宝山笑着打了他一拳，对两位老板说：“他叫张天伦，同我一样住在士庆路的大弄堂里。”
闻世杰笑道：“好了，张师傅，我要说谜语了，请听好了：咸鸡茨菇肉，蛋挥挥。一共是几个莱。”
杨宝山一听，不等张天伦开口，就抢着说：“这可太简单了，我来回答好了：咸鸡，茨菇，两只菜了，再加蛋，还有肉，一共是四个菜。”
张天伦哈哈笑了：“杨师傅，讲你头脑不灵光，还不买账。你上当了。”
杨宝山不服气地道：“上啥当？不是四个菜吗？”
张天伦说：“哪来四个菜呀？一塌刮子只有一只菜呀！”
杨宝山不服气地看着笑着向张天伦翘大姆指的两位老板，说：“真的只有一只菜？鸡、蛋就二只菜了嘛！”
闻英杰笑道：“没有鸡，也没有蛋。”
杨宝山问：“不是咸鸡吗？”
闻英杰说：“宁波人菜叫做兼，咸兼，就是咸菜。”
“那蛋挥挥呢！”
“淡是咸淡的淡，同鸡蛋鸭蛋都沒关系。”
“那末还有茨菇，还有肉呢？”
“没有茨菇，宁波话自已就叫自贾，这个贾是商贾的贾，读古，是人不是菜。肉，是挑手边旁加个柔，官话读楼，宁波话读肉。整句话就是自已做的吃起来不大咸的咸莱，哪里有肉、蛋和鸡呀？”
所有的人都静了一下，然后一起大笑了，那几位夜班工人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现在再说天外天，大理院的法庭上，黄裳读佬佬的书读到这里，听的人终于都有疑问了，不仅华盛顿他们听不懂，连淮阴人后裔韩子都听不懂。直到小乙、黄裳用几种语言分别解释了半天，才一个个明白过来，接着再一亇亇笑亇不停。
皋陶见庄严的法庭闹得不像样，只好说：“好了，创世纪的问题，等我们处理完眼前的问题再说吧。首先是有许多人要申请重判已有定论的案子，想要翻案。因为案子太多，我又早已年高能力不够，所以我推荐邵小乙大法官帮助审理，审理好这些案子，再去道理学院讲课。各位意下如何？”
皋陶话音刚落，马上响起一片掌声。看来想翻案的人对邵小乙的期望值都很高。
邵小乙也不客套，登上主审席，就让助理法官黄裳将所有的案卷都搬来，前边的案卷先搬来，小乙就先看起来判起来，只听他迅速看完一个案子，就立即判决，人们只听到“不准”、“不准”、“不准”、“不准”……，十个申请翻案的卷宗，还没有一个是“准”的。
被驳回的这些案子，当事者当然也有不服的，邵小乙就让上诉者当场陈述不服的理由。然后助理法官黄裳给予答复，差不多都是“既无人证，又无书证，只有怀疑，疑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