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南水乡,韩子曾随白松子到此研习百部古籍,并在湖州湖中圆屋同何禄等相遇,参与其会的有中土、扶桑、高句丽、漠北各处英豪,却并无吕云在内,所以吕云是初到江南。
他们乘马驰行于江南原野,但见时过深秋,目光所及处仍绿荫不断,碧空如洗,鸟飞虫鸣,不由心中大畅。吕云更忍不住赞道:“江南真是好地方,若能在此过上一生一世,也可算神仙了。”
韩子笑道:“你喜欢这里,咱们就住下来便是。”
吕云大喜道:“此话当真?”
韩子道:“自然当真。”忽地脸色一变道:“只可惜……”
他话未说完,吕云早知他又想起了阴丽华,顿时面色也变,刚才的满心喜欢立时烟消云散。
韩子见吕云的神色,忙道:“云妹,我又惹你不高兴了。真对不起。”
吕云摇头道:“我懂你的心事。”猛地扬鞭空打一声,胯下红马忽地疾奔而去。
韩子愣了愣,轻叹一声,只得也纵马跟上。
吕云随那红马狂奔不息,眼中止不住泪水直流。她和韩子同行多年,每当想起阴丽华,总要引起两人的极度痛苦,韩子忘不了阴丽华,她吕云又何曾忘得了?从心里说,她但愿阴丽华仍在人世,马上就活奔乱跳地来到韩子面前,那样韩子对他一定仍会像阴丽华在世时一样温柔亲切,然而阴丽华早已无影无踪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再在人世了,偏偏韩子却对她一往情深,至今痴情难断,她虽日日与韩子同在,却仍然不能换得韩子的全部真情,怎叫她不自悲自伤?
吕云正任马疾奔,忽听前边一声怪啸,那马突然止步不前,一个前冲巨力,差点将吕云摔下了马背。
吕云稳住身形,只听红马一声嘶鸣,竟然鸣声打颤,似是感受到极大的惊恐。她正在疑惑不定,忽听又是一声怪啸,紧跟着眼前一花,前边树丛中突然跳出了一只斑斓猛虎!
吕云这才明白红马为何惊恐,立即拔剑出鞘,双腿轻摆,从马上跃起三尺,直往那猛虎扑去。那虎见吕云利剑袭来,虎头一摆,想躲过去,岂知吕云怎能让它轻易躲过,长剑一晃,噗的一声,自虎口直插进咽喉。那猛虎痛极,一窜近丈,接着又啪地倒地,虎尾一阵乱晃,终于不再动弹。
那红马一见猛虎被主人击毙,一声欢嘶,奔到吕云身边,马尾直晃,一付仗人势欺死虎的模样,引得吕云不由嗤地笑出声来。
韩子直到这时方才赶到,一见地上死虎,惊道:“云妹,这是你杀死的?”
吕云笑道:“这畜牲知道我手脚闲得难过,特地跑来试试我的剑法。”
韩子看看前边的树丛,稀稀疏疏不过几百株树,疑惑地道:“这么几颗树中,怎会藏有老虎?”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喝道:“小子眼光不错!这家猫乃是咱家养的,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把它杀了?”
韩子、吕云惊奇地抬起头来,只见树丛中泼刺刺冲出五骑马来,马上之人身着华贵衣袍,身材似乎都不高,却个个健壮,年纪都在二十上下,领头的不过二十三四岁,圆脸盘,尖额壳,鼻梁扁扁,二只耳朵却极大,满脸骠悍之色,朝着韩子、吕云瞄上一眼,冷冷道:“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为何要打死我的家猫?”
韩子拱手道:“在下韩子,同伴吕云,自中原来江南闲游,巧遇这头猛虎,让吕姑娘一剑刺死。尊驾如何称呼?若不见弃,愿将此虎相赠,算作见面之礼。”
那领头汉子道:“咱是湖州姚光,人称独山虎。这家猫原为我所养的,好好一只活奔乱跳的家猫,让你们打成这个死样,还要送给我,这是存心寻我晦气怎么的?”
韩子听那姚光一口咬定这只老虎是他养的“家猫”,语言又如此无礼,不觉也气道:“姚兄岂要戏弄在下,这虎虽不是在这树丛中栖身,也决不会是你养的。”
姚光瞪眼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