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一起向关塞赶去。
他们接连行了三日,方到渔阳城。沿途看乱军残害百姓,他们出手惩戒了几个,杜清将韩子名字一说,领队的匈奴军官大多知晓韩子的大名,无人敢与相抗,消息传开,乱军都远远避开,使很大一片地方的百姓免遭劫难。
到得渔阳城内,见城里百姓倒还宁静,马援那支汉军还在,只是马援自己已投刘秀去了。韩子找到了汉军头目,将蒲奴单于被杀、比夺了单于位并有可能南来侵扰的消息告诉他,那头目一听慌了神道:“如此请公子千万留下,小人可无本事保住渔阳城。”
韩子见那头目惶恐的样子,心想也是,待要留在渔阳,又满心想到关内看看那乱哄哄的局面究竟怎样了,更想弄明阴丽华的生死踪迹。正在为难之间,杜清忽然挺身道:“韩公子,我留下帮助守卫好了。只是请韩公子让中原皇帝快派人来驻守,我可不耐做这军兵的头。”
韩子见杜清自告奋勇,自然同意,当即同那头目一起召见全体军士,亲向军士们宣布今日起杜清统领众兵。韩子大名,渔阳守军早已听闻,自是对他的话凛遵不韪,那头目也总算放下心来。
韩子和吕云息了一日,就朝关内赶去。
他们走过河北境内,见城镇都还兴盛,乡间却又大大不同,百姓人丁稀少,田土大块荒芜,一些已经等待收割的庄稼,也因无人收割,任其腐烂在田里。
韩子忍不住叹道:“河北铜马军号称百万,军力是够强的,却荒了这么多的田地,百姓老幼妇孺日后可怎么活呀!”
吕云道:“眼下是争天下要紧,谁还顾得了百姓呢!”
从河北境内向南,韩子和吕云才知河北百姓同河南百姓相比,还算是极为幸运的。他们一过黄河,极目之处无处不见荒田焦土、无人掩埋的尸骨。到了大、小城镇,却是军人和饥民混杂,手握刀枪的军士固然可以作威作福,饥民中的不怕事的壮汉照样可以管一家老小的肚饱,难怪街上的店铺大多紧关大门,剩下开门的店铺,门口都有军士保护,实在分不清谁是店铺的老板。
韩子和吕云感叹不已,却已经来到了刘秀的都城洛阳城外。
韩子一到洛阳城外,不进城门,先赶到了洛河边,呆呆地望着那洛河水,一望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吕云知他是在思念阴丽华,陪着他也默默地凝望洛河,那浊浪滚滚的河水中,她好像看到了阴丽华充满痛苦的泪容,想到这同生共死多年的姐妹一别再难复还,吕云也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
一些路过的百姓见他们两人神态异样,都很骇怪,有位胆大的老人就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你们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掉进洛河里了?
韩子慢声答道:“我失落这河里的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老人劝道:“就算是无价之宝,已经丢进河里了,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韩子一听,忽地大声道:“不,怎么找不到!我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能找到!”
老人先是一惊,马上又大度地笑道:“公子就是能找到,也不会仍在这里找到,那河水多急呀,早就将你的宝贝冲到下游去了。”